按魏制，儲君在年禮過后，便要自行點選東宮臣屬組建“徽政院”，領帝后圣諭協理國政。

前儲君李迎的徽政院只存在了一年左右，就隨的薨逝而樹倒猢猻散。

但粟琬份有幾分傳奇彩，徽政院主司又是儲君名下頭號重臣，所以尋常百姓對并不陌生。

“魏國客商們說，粟琬是魏國已故名將孤，祖上曾與李氏旁支聯姻，勉強沾點魏皇室外戚脈。自父母雙亡，因天資出眾被養在東宮，做為儲君李迎的伴讀。李迎組建徽政院后，粟琬便被點用魏主司。”

戰開深吸一口氣，心跳飛快。

“李迎薨逝，徽政院解散后，粟琬拒絕了二皇子李運的延攬，自請去為前儲君李迎守陵，之后再未公開面，無人知曉的去向與結局。”

按常理，一國儲君通常不會只有一名伴讀。

但相比被人知來龍去脈的粟琬，魏國尋常人對“裕王之李鳴”這位儲君伴讀就非常陌生。

好像是在儲君薨逝之后，才憑空被眾人知曉。

“殿下，您說，王妃真正的份，究竟是哪一個？”戰開實在太震驚，問出這話時聲音都在發抖。

蕭明徹卻波瀾不驚，神語調都不咸不淡：“你覺得呢？”

雖是反問句，但他心中早已有所揣測。

戰開查到的這些，只是使他確認了自己的判斷而已。

戰開咽了咽口水，沒敢吭聲。

就眼前這些消息來推測，李鳴真正的份，大概就在“魏國前儲君李迎”與“前徽政院主司粟琬”二者之間。

若真相是前者，戰開只是想想就覺得荒唐，哪敢說？

一國儲君詐死，淪為遠赴異國和親的公主……

坊間最天馬行空的話本傳奇，也不敢生編如此聳人聽聞的節啊！

蕭明徹并無深探討的意思，只冷淡睨他：“不管你怎麼想，記得閉好。”

“是。”

*****

十五這日，李鳴進宮接皇后教導。

在宮門外的白玉橋前下馬車時，卻意外遇見也今日進宮的聞音。

其實并不止聞音。

此刻白玉橋前熱鬧非凡，停著不馬車與轎子。

雍京城大半有頭有臉的命婦及貴都來了，大家都心盛裝，場面可謂香鬢影，極為養眼。

雖說蕭明徹是如今為數不多的開府親王，但因不齊帝重，他在朝中的地位有些尷尬。

齊國子婚后就是個妻憑夫貴，蕭明徹如此，李鳴當然不會太追捧。

各家命婦貴認出李鳴份，也只是上前簡單行禮問好。

之后便各自退開，異口同聲請先行上橋，并無簇擁攀談之意。

李鳴非但不在意，反而心愉悅，看們每個人都像是看著行走的金錠——

鼻子靈，接連從好些人上都嗅到了悉的香或脂膏氣味。

由此可見這些都是的大主顧。對主顧怎麼會有怨言？

李鳴按捺住心中的喜悅，與聞夫人低聲打了招呼，便帶著聞音走在眾人之前。

上了白玉橋，李鳴邊走邊小聲向聞音發問：“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也在今日進宮？”

聞音悶悶哼了一聲，挽的手臂。

“皇后昨日突然命人傳令，說凡是家中有兒年過十五、尚無婚約者，今日就要帶進中宮去覲見。”

“難怪我沒得到風聲，”李鳴點點頭，又問，“為著什麼事要各家未婚小姑娘都宮覲見？不會是皇后突發奇想，要幫這麼多人牽紅線吧？”

齊國皇后又不干政，除了這個，李鳴實在想不到別的可能了。

“誰知道？昨日來傳令的人并未細說，”聞音苦笑嗤鼻，“若皇后真要替大家牽紅線，我母親倒是不得呢。”

在年的標準上，齊國與魏國不同。

魏人無論男，都是滿十六歲被視為年；而齊人則是以男十六、十五為年。

出高門的魏國姑娘很在剛年就親的，因為十六七歲正是求學、考之類的關鍵時刻，沒閑工夫在這節骨眼上談婚論嫁。

齊則不同。

們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就是嫁人，所以十五六歲婚的居多。

聞音只比李鳴小一歲多，今年年底就該滿十九。在齊國算是大齡姑娘，聞夫人當然著急。

李鳴笑眼斜睨，有些好奇：“聞夫人有什麼好急的？以你的家門出，就算家中疼，打算多留你幾年，想必也早為你訂好婚約了吧？”

“你沒聽說過我的事？”聞音詫異。

“我在雍京城就你一個朋友。這種閨閣私事，若你不告訴我，我上哪里去聽說？”

李鳴想了想，誠懇道：“你也別太勉強，不愿說就不說。”

“又不是什麼，滿京城的人都知道。”聞音態度倒是大方，略湊近耳畔，著嗓笑。

“我十四歲那年，皇后曾與我母親談過，想讓我做太子側妃。后來淑貴妃在陛下面前使了點小手段，功攪黃了。”

太子為皇后所出，淑貴妃又是恒王生母。

太子和恒王一向不對付，淑貴妃怎麼會眼看著聞家為太子的助力？

聞家是書香世家，聞音的父親聞澤玘又是當朝大學士，表姐還是恒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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