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階段幫著太子對打恒王,但不過分出頭,這是李鳴早先為蕭明徹規劃的最有利路線。
蕭明徹顯然是出師了,這一次本不需李鳴提醒、規勸,就已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舞弊案本來就是太子在查,你不必強出頭,”李鳴奇怪地瞥他,“你自己明明有主意,做什麼還來問我?”
“對盟友善盡告知義務,并征詢盟友意見,促進雙方互信。”蕭明徹一本正經。
李鳴滿意地笑著拍拍手:“行,盟友現在知道了,毫無異議。忙去吧,不要打擾和我小公主玩樂。”
被嫌棄的盟友蕭明徹舉起手中冬棗,恨恨咬了一小口,含混抱怨:“這顆棗不夠甜。”
他這言行來得古怪,但李鳴卻面驚喜:“不枉喝了半年的藥,都能嘗出棗不夠甜了?!吃別的東西有味道嗎?”
“唔,時有時無吧。”
蕭明徹拿著那顆咬了一口的冬棗,毫無預警地在上輕輕了,又再含進口中。“這樣就夠甜。”
說完轉就走。
猝不及防被調戲的李鳴呆在原地,整個人風中凌。
我在關切你味覺是否恢復,你卻只是想占我便宜?!
瞪著那從容離去的高大影,咬牙切齒:“早說你喜歡吃口脂啊!以后每頓飯都備一盒給你當蘸醬好不好?”
蕭明徹沒有回頭,只丟下一串沉沉輕笑聲。
*****
元月十三,聞音借著探十八公主的托辭登門求見李鳴。
正好蕭寶珍在書房乖乖練字,李鳴便領著聞音在府中閑逛。
李鳴笑睨:“是不是你父親你來的?”
聞家是樹大深的書香世家,聞音父親聞澤玘又是頗文群敬重的大學士,所以聞家任何人與淮王府的走都需盡量低調,否則對雙方皆無益。
聞音今日借著“探十八公主”的名義前來,李鳴并不覺得是來找自己玩的。
“聰明。我父親不方便親自前來,我直接求見淮王殿下也不合適,”聞音笑著挽住李鳴,“事來得急,就只能委屈淮王妃您中轉個消息了。”
“說吧。”
聞音停下腳步,湊到耳邊:“三天前,太子單獨面圣,呈報了恒王在‘夏取士’一事中舞弊的確鑿證據。是恒王與吏部侍郎王安志勾結往來的兩封書信……”
因為夏取士是由吏部和大學士院共同主持,如今舞弊案有了確鑿證據,齊帝就召了吏部尚書和大學士聞澤玘進宮共議。
蕭明徹行事足夠謹慎。哪怕聞家已暗地里傾向于他,他也沒讓聞澤玘知道這事背后有自己的影子。
聞澤玘這是擔心他沒能第一時間掌握此案最新向,怕他在后續諸事上應對有誤,便讓聞音來通風報信。
李鳴頷首:“陛下召了吏部尚書和你父親共議后,最終決定做何置?”
“陛下的意思是,拿王安志問罪就足以平民憤。對恒王嘛,只是暫收議政權三個月,反省思過,”聞音撇了撇,“這置輕飄飄的,還不對外公布,說到底就是要保恒王。”
李鳴驚訝側目:“恒王不是你表姐夫麼?陛下保他,你這是在氣什麼?”
“雖說他與我家沾姻親,可夏取士是舉國士子寒窗多年的希。他舞弊,踐踏了所有讀書人應得的公平。我明白,世間沒有時時事事絕對公平的道理。但大齊讀書人就指這一條路……”
聞音頓住,深深嘆了口氣。
“其實我也不是氣,是想不通。恒王舞弊證據確鑿,陛下竟還保他,這究竟是為什麼?”
李鳴想了想,委婉道:“皇帝也是有七六的人。他疼恒王多年,后宮里又有淑貴妃在,他難免被左右。舞弊案不至于搖國本,又未正面傷及皇權,他就心慈手些吧。”
不過,太子肯定不會就此罷休。
閑話一陣后,聞音突然又想起一事:“我父親說,太子那天出了勤政殿就氣得吐,是真吐。”
李鳴瞠目:“太子、恒王爭斗多年,向來各有勝負,不至于這麼輸不起吧?”
驀地,想起太皇太后在宮宴那日說太子印堂發黑的話,不由閃神。
“我也不懂太子是怎麼回事,”聞音話鋒一轉,“對了,我明日會陪我娘去城東施春粥,你要不要一起去玩?”
“不了,府里有小公主呢。”就算沒有小公主,這時候李鳴也不敢出去湊那找死的熱鬧。
聞音倍憾:“那下個月在衛城獵場行驚蟄春祭,你會去嗎?”
驚蟄春祭是齊國每年初最重要的儀典,總共需耗時五天。
通常會由皇帝親自率臣民共舉,祭祀神明、祈禱農牧興旺、蠶桑裕,并由太常寺占卜當年國戰吉兇,還要勞軍閱兵。
蕭明徹已準備好在驚蟄春祭上布局,試探金吾衛是否與恒王或太子勾結,眼下正在進一步推敲細節。
“貴國眷不是不能參與祭祀典儀嗎?”就因為這個,李鳴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出現在驚蟄春祭上。
聞音道:“并非所有祭祀典儀都不能參與。驚蟄春祭有祈禱蠶桑這一項,就必須有眷,因為大齊的蠶桑祖神是子。”
齊國古早先民時期,貴族子并不像現今這般無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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