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太子昭訓的辛茴腳絆倒一名刺客后，迅速蹲下，左手死死按住他執匕首的手腕，右手掄起藏在后的紫金單錘，狠狠砸裂了他的踝骨。

兩位“側妃”、兩位“良媛”立刻兩兩聯手，依葫蘆畫瓢——

們每個人手中都藏了一把紫金單錘。

在刺客們撕心裂肺的慘聲中，辛茴繳了刺客的匕首，并綁縛了他的雙手，口中還不忘解釋：“看到了吧？要留活口又要防他逃遁，斷最有效。只要站不起來，攻擊范圍便小之又小，就算垂死掙扎也做不什麼。

“難怪你要讓我們拿錘。”蹲在旁邊的某位“側妃”聲音一出，竟是執金吾家的小侄兒鐘。

“法子是好法子，就是有點……兇殘。”

辛茴迅速起靠回太子側，對鐘道：“生死搏命的場面，你不兇殘，躺在地上的就會是你。”

小姑娘深吸一口氣，握手中紫金錘：“教了。”

接著，遠半人高的草叢中響起幽沉的牛角號聲，有大隊人馬現，整齊而迅速地圍攏過來。

夜幕中，廉貞的聲音威嚴雄渾。

“圣諭：衛城軍已全面接管獵場，無關人等站在原地別！各家隨侍執兵者即刻棄械于地！包括金吾衛！周遭各哨樓上有南境戍邊軍整隊神箭手正瞄準各位的腦袋，凡有妄者，不論份緣由，當場格殺！”

火漸次重明，這場混卻仍未結束，今夜還長。

*****

老話不但說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還說過，彈丸在下。

正當外頭陷混那會兒，在帳中未出的李鳴與蕭明徹也迎來了不速之客。

就在蒙面不速客掀帳的瞬間，蕭明徹側立于帳簾旁，左手反扣背后的李鳴，右手準刺出長劍，不偏不倚正中那人的大。

“李鳴，閉上眼。”他面無表，并未回頭。

說話間，執劍的手腕用力一旋，劍便在來人上活生生剜出碩大。

來人劇痛倒地，手上的兵已被蕭明徹用帶的劍尖挑飛，一招未走便于瞬間失了戰力。

這些年，蕭明徹在南境的名聲很大。

南境許多百姓和宿敵宋軍都不知他姓名，更不知他皇子份，但都知齊國南境邊軍中有個“戴銀面的羅剎，手段利落又殘忍”。

在今夜之前，京中從來無人見過蕭明徹這一面。

他都不敢想象李鳴此刻的神。

“沖你來的？”李鳴的聲音倒是沒太大異樣，但先前蛇群經過帳篷門口的靜和氣味驚得有點發木，此時腦子還鈍鈍的。

蕭明徹心弦略松，反手拍拍：“不是。”

恒王今夜只需造太子意外死亡，擔負安全之責的蕭明徹便難辭其咎。

一石二鳥，本不用專門安排人再對他手。

淮王府只李鳴一個眷，既有人趁進帳行刺，不是沖蕭明徹來的，那目標就很明確了。

李鳴吸氣定下神，旋到火折子，點亮角落里的油燈。

蕭明徹走過去扯下那人的蒙面巾，卻并不認得。

當李鳴看清地上那個刺客的長相時，不氣笑了。

“雖早料到總有一天會有人來殺我，但萬萬沒料到，會是你。”

覷著刺客額心那朵蓮花紋，不知該擺出什麼表。

正咬牙悶聲忍痛的刺客聞言，瞇著眼看向。

下一瞬，刺客也愣住了：“殿下？！”

他面愈發慘白，不知是因傷的痛楚還是因心中震驚。

李鳴緩緩負手，眼睫半垂，與他遙遙相。“揚斐，久違了。”

他緩緩閉目，眼角有淚跡沁出：“沒想到啊……”

李鳴才是真沒想到：“度揚斐，你在得知我的‘死訊’后，竟投了李運門下？！”

度揚斐緩緩側，艱難蜷，最終掩面嗚咽。

“來齊半年……始終無緣得見……沒想到，所謂‘裕王李典的私生李鳴’，竟是我們的……李迎殿下。”

沉默良久的蕭明徹終于忍無可忍，一掌拍在度揚斐上的傷。

“閉！什麼你們的？！”

接著又對帳外寒聲道：“戰開，把人弄走！”

不管這人是何份，他的事都得放到回京再說。

今夜的衛城獵場本是齊國皇嗣斗，若被外間知道摻和進了魏國人，對李鳴可沒好。

*****

因為蕭明徹事先布局周，春祭首夜這場風波并未掀起大浪，該現形的都現了形。

齊帝命人火速傳令回京，封鎖恒王府；同時命前來參與春祭的聞聲就地審訊所有涉事人等。

大理寺專司復查重案，司直聞聲雖才二十出頭，卻已有四五年的審案經驗。

同僚都說他“話毒心黑手狠”，這世上就沒幾張他撬不開的。

之后幾日，無關人等心中揣測頗多，但并不敢妄言，春祭儀典仍照常舉行。

到春祭結束時，聞聲已將事大致脈絡捋得條分縷析。

執金吾鐘輅并未叛變，問題出在他手下的兩名虎威尉。

虎威尉是金吾衛所有衛尉的第二高階，共五人，平素接的機不。

幾個月前，太子率眾往神農壇祭祀途中遇刺，就是一為名黃桐的虎威尉將路線及布防細節給恒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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