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無雙與江云升從兩邊堵截,也即將在永州會和。”
商淮接著道:“我們的人趁著圣者重創, 王庭無防備之際潛伏進去查妖,找證據,就在三四個時辰前,其中一位執事與我們聯系,求救。之后如何聯系都無音訊,我查了他們的命燈,推出了他們的路徑走向。”
“我猜他們拿到了什麼。”他沉:“否則江無雙和江云升不會同時出手,急著要人命。”
陸嶼然腳步不停,就在檐下開了道空間裂隙,聽完只問了句:“永州?”
“是。”商淮的腦海中有片清晰的地圖:“他們從王庭逃出來,回巫山的路勢必被第一時間堵死,只能一路向西,往西陵和歸墟來,而離得最近的歸屬巫山的轄地,就是永,芮,凌三州了。”
“我已讓三州結陣,戒嚴,開始守城。但如果是江無雙和江云升去,肯定守不住。”
永州。
江無雙的第八。
事變得十分難辦。
商淮繼續說:“在來之前,我已經讓十長老過去了。”二長老和五長老在為七長老療傷,暫時不開,這些老骨頭格外經不起折騰,細得不行,稍一折騰就是大傷,不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下不來。
陸嶼然點頭,踏進涌的裂隙中,商淮和幕一宿澄隨其后,他眼中卻映著風雨飄搖中的一點燈火,倏的開口:“宿澄你帶人留下,守著君。”
被點名的宿澄一怔。
滿臉不可思議,甚至悄悄轉頭以眼神詢問商淮和幕一,問他們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
讓他守著誰?
誰?
君是公子的道在巫山中最正式隆重的稱謂,他們從前最多只喚夫人,但現在問題不是稱謂,是宿澄極有自知之明,今夜他站在這院子里,作用就跟雨里無聲的木頭樁子一個樣,溫禾安真想干什麼,他能怎麼辦。
那十五個長老還有機會求救。
他會不會有這個機會還取決于溫禾安仁不仁慈。
幕一莫能助地撇過頭,商淮嘆息著朝他擺擺手,示意他就這麼辦。
宿澄屏著氣一拱手,認命道:“是。”
空間裂隙消失在宅院里。
陸嶼然走后兩個時辰,天蒙蒙亮,溫禾安也收到了消息,消息是徐遠思發來的。
他現在懷著滿腔激在瑯州發揮干勁,出發前他拍著脯跟保證只要有徐家人在,百萬大軍兵臨城下也攻不下瑯州,現在嗅到了不對,趕忙來說明況。
【江無雙和江云升不知道發什麼瘋,帶人包抄了永州,現在兩邊已經打起來了。如今我們沒有金銀粟,如果是這兩人強攻,瑯州恐怕守不住。】
沒有同等級的人制,哪座城池都守不住。
自打徐家滿門被囚,徐遠思遇上王庭,草木皆兵,遇事總以最壞的角度揣測王庭的用意:【他們這是準備開戰前先奪下四州。】
溫禾安不再看書了,才起了張紙練字,這兩天心浮氣躁,不控制,和羅青山口中“第二道妖化跡象出現后,神智會漸漸削減,直至完全紊”又對應上了。
做些清心靜氣的事會稍微好一點。
當即撂筆,雙手撐著桌面,細細再看徐遠思發來的消息,眼睛里不控制地流出一抹戾氣。
略一闔眼,喊來了月流。
“明天這個時候,將這兩封信到江無雙和溫流手中。”
說是信,實則就是張紙折了兩半,上面容是現寫的,格外潦草,字跡狂野,難以辨認,似字非字,似畫非畫,月流在一邊看,半晌,意識那是個圖騰,在千年前象征著妖,圖騰用赤描著一滴,整張紙面傳遞著極為不詳的訊息。
除此之外,就是時間,地點。
溫禾安將這張紙遞過去:“給江無雙。”
王庭將妖下給了溫流,這事連這個當事人都被蒙在鼓里近百年,別人更不會知道。在他們想來,就算是有人察覺到了,也只
會覺得是天都和溫流出了問題,聯想不到王庭上。
可這紙出現在江無雙手中,只能說明一件事,送信人知道這事是王庭所為。想和江無雙見面,是著這個命門要談條件呢。殊不知王庭知道這件事后的第一反應只可能是糾集最近最強的力量殺人滅口。
江無雙和江云升一定會面。
至于溫流。
溫禾安笑了下,提筆寫:二十八日,卯正,泗水湖,圍殺溫禾安。
落筆是王庭四長老的名姓。
別的事或許騙不來溫流,但篤信這件事可以。
溫禾安推門往外走,走到門口時駐足看向三四步外的月流,朝笑起來,聲音比第一次見面時更為溫:“我現在要去永州,送信是你最后一個任務,結束后你不必再為我做事。”
月流第一次出錯愕的神。
“你修為不凡,已經可以開宗立派,若是不愿,日后繼續留在瑯州也行。要是日后九州起來,九十窟和巫山都不錯。”
月流意識到了什麼,抬睫凝視著溫禾安,們一起做了很多事,說是主仆,實則是親無間的伙伴,知道溫禾安是怎樣的人,不到無計可施的絕境,不會放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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