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東銘黑著臉拿掉他的手，大力關上門。

    陸野在走廊待了一會兒，沉沉吐出一口氣，又抬手按了按眉頭。

    顯然他心底裏也沒有看起來那麽輕快。

    顧言在陸野上樓時收拾了茶盤，去了廚房準備清洗。

    張媽看了看，“大太太沒為難你吧？”

    顧言笑笑，搖頭。

    不過，剛剛聽公公婆婆那話裏的意思，像是想趁機把陸聞檀擼下來。

    張媽小聲安，“你放心，他們欺負不了四哥兒的。”

    顧言略微好奇：“為什麽？”

    陸聞檀現在緋聞在，老爺子都不給好臉，孤立無援。

    也不知道他這兩天怎麽過的，公司裏那群老江湖恐怕都夠他應付。

    張媽：“你不知道吧？大哥兒就是因為當初奪權手段不太明，差點被四哥兒失手給送進監獄去了。”

    “老爺子求的，說都是自家兄弟，傳出去讓人笑話。但是那之後，老爺子就讓大哥兒夫妻倆搬去國外了。”

    “你沒發現國完全沒有大哥兒夫妻倆的資產麽？房產、車子都沒有，隻有爺留在老爺邊，給買了滿庭芳華一個別墅。”

    換句話說呢，陸野留在老頭子邊，一來是老頭子疼陸野。

    二來就是讓大哥兒夫妻倆心裏有顧忌，出國了再作，陸野就要苦的。

    那可是他們唯一的兒子，紈絝歸紈絝，夫妻倆還是很疼的。

    這個顧言沒了解過，但這麽一說，確實是。

    難怪公公婆婆沒事從來不回，一回來也隻能回凰園，原來是老爺子盯著他們的。

    但看他們剛剛的言語，野心還是沒有完全熄滅。

    陸聞檀這還是憂外患。

    顧言很快從廚房出去了，客廳裏沒什麽人，過去也是跟老爺子大眼瞪小眼，不想進去，打算直接去菜圃看看。

    陸召徽看著轉腳去了前院的。

    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問何伯，“你說，老四到現在都沒有回應，也沒跟我頂說取消訂婚宴，他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何伯笑了，“知子莫若父，老爺子您都猜不到，那我更不知道了。”

    陸召徽瞥了他一眼：“你長個腦袋打燈了！”

    何伯不好意思的了亮亮的腦殼。

    陸召徽歎氣，這些天怎麽都睡不著，很多事都在腦子裏一遍遍的過，跟放電影一樣。

    “老四他莫不是想訂婚宴當麵搶親？”

    何伯聽完笑，“應該不至於，四哥兒是個麵人，做什麽肯定還是講理的。”

    “就算是跟嚴家退婚，那也是因為嚴家欺騙了他，找了個假閨充數，所以咱四哥兒還是占理？”

    陸召徽擺擺手，“現在不能讓他退婚，否則顧言和陸野就遭殃了。”

    但凡老四單，但凡顧言沒有為人妻，誰知道他使出什麽手段？

    “把顧言看牢了，不準他們倆私下通氣。”

    過了得有十分鍾吧。

    陸召徽沉思許久，像是下了什麽決定。

    對著何伯道：“你去把顧言回來，我有話和說。”

    陸野說的對，想讓陸聞檀放棄，那得顧言讓他放棄。

    當事方拒絕他，他總不可能強來？

    三十的老男人了，臉還是要的吧？

    顧言跟著何伯回了別墅，在前院的水龍頭洗了手，長筒雨鞋和摘回來的小料都給了傭人去理。

    進客廳的時候，看到老爺子那難得深邃的眼神，顧言就沒由來的打起了神。

    “你去忙。”陸召徽把何伯支走了。

    顧言微蹙眉，何伯都不能聽？

    “推我去後院轉轉。”陸召徽又道。

    顧言自然是聽從吩咐，雖然這個時間散步顯得不時不候。

    到了後院一個小亭，老爺子才開口問：“老四說幾年前做網友的時候就對你有意，你怎麽看？”

    顧言那時候覺不出來，但是回想去就知道陸聞檀那時候就惦記了。

    可想到陸聞檀的吩咐，也就笑笑，“不知道。”

    “那你對老四呢？”陸召徽問了關鍵問題。

    顧言自然還是要秉承不張原則，但不回答也不行。

    隻得道：“我一直欽佩小叔，仰小叔，很多人都說，泱泱華國幾十上百年才有這麽一個能人，上一個偉人至今都一百多年了。”

    陸召徽倒是聽這話，“那是我晚年寶刀未老生得好，得虧沒把他打掉。”

    黑，話聊偏了！

    陸召徽擺擺手，回歸正題：“既然你也這麽說，就該知道我對他寄予厚？”

    難得誠懇的聲音：“我不希他被這些事困住，陸的高度遠不止於此，可是一旦名聲壞了，做什麽都會停滯不前。”

    中間安靜了好幾秒。

    顧言甚至想到了陸聞檀吃不下、睡不著，愁苦得雙眼泛紅、眼皮褶皺疲憊的樣子。

    “果他失去號召力，集團進混，人員、資金都會渙散、崩盤。”

    “公司就像雪山，是一分一秒、沒日沒夜堆砌起來的。”

    “但雪崩隻在頃刻之間。”

    老爺子一字一句的說著，顧言突然意識到，認為的總是婆婆媽媽的老爺子，當年也是舌戰群儒、商界馳騁過的老將。

    他今天突然說話這麽深沉，必然是有目的的。

    果然，老爺子突然轉過來，看著，一字一字的問：“你要當那個罪人嗎？”

    顧言握著椅的手了。

    陸聞檀早知道老爺子的口舌功力，算到會這樣和說了吧？所以讓不聽不看不說話。

    但現在這個況，又沒聾，做不到不聽，總不能撒就跑。

    老爺子一直盯著等答案。

    這個問題，顯然不適合回“不知道”。

    隻得一句：“爺爺，小叔做事一向堅定果決，如果他要做，旁人怎麽想，是左右不到他的。”

    顧言已經說得這麽模棱兩可，又順勢岔開話題，“我們進去吧，外麵還是有點熱的。”

    “你變了。”老爺子突然道。

    顧言頓了頓。

    “比從前伶牙俐齒，思維靈活。”

    “早上起來一臭味，陸野說你昨晚吃的螺螄……按照我以前的子，你是不是覺得，把家裏空氣弄這麽糟糕，今天肯定發火會讓你離開這兒？你好找老四去？”

    陸召徽稍微沉下一口氣，“我對你失的，顧言。”

    “讓你進陸家這麽久，給你安排商大進修。”

    他語調越來越重，“你可是陸野將來的媳婦啊，你怎麽能對老四起意！”

    “哪怕老四犯渾，你作為晚輩作為侄媳，都該嚴厲拒絕！主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