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是小朋友了,可是,還是小朋友的時候,自己也沒能多陪陪。現在再想陪,也已經不需要了。有些憾,錯過以后,就只能憾一生,沒有彌補的機會,也不可能重來。
何昭云的心里窒悶著,得難。
……
聞晏送到機場,目送進去。
因為份的原因,他們裝扮得嚴實,為了避免被認出來、被人群簇擁圍繞,他們也沒能在這邊過久地停留,沒法纏綿,也沒法再耳鬢廝磨著說太多不舍的話。
即使該說的話、想說的話這幾天早已說過,就連昨晚都說了不,而且是出國,又不是斷聯,每一天都可以說,但他心口還是涌著陣陣不舍,像針扎一樣的泛著疼,不想放手。
周圍人來人往,他的影顯得有些落寞。
可他并沒有在想那些,他只是在想,抬手讓手,幾乎是用盡了他畢生的力氣。
甚至,現在就想反悔。他攥住拳頭,才能克制住攔人的沖。
腦海里有一大堆雜的想法,著獨自走進去的背影,他目深遠,想起了那一年春日。
剛剛下過一場春雨,空氣中都是的泥土氣息。他看見潔白的擺上,跳上了幾點淤泥。
他垂下眼,遮去眸中所有晦暗。
他很想很想,化那些淤泥,同沾染。
那年春日的雨,淅淅瀝瀝地下了十二年。
、蔓延,將他裹挾。
他被困裹其中,可他心甘愿。恨不得春藤將他裹得更,勒出一道道更深的勒痕。
也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他終于轉,習慣低帽檐,準備離開。
他的手落進口袋時,忽然發現了什麼,從里面拿出一封對折的信。
上面寫著【聞晏收】。
而他自然不會認不出這個字跡。
它被妥妥當當地放在他的口袋里,他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完全不知它的存在。
從《今晚約會嗎》開始,他們之間一共互換過三次,他手里有寫給他的三封信。
每一封,都被他珍藏著,沒有一點損壞。
而這,是他所收到的第四封信。
在開啟信封時,他的指尖竟是輕。
他不知,是有什麼話要跟他說,也不知道,是什麼話,需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委婉傳達。
聞晏選擇先回到車上,才將它打開。
隨著信封開啟,的飛機也起飛,正在飛往另一個國家。
他展開信紙——
【聞晏,展信歡。
我其實早知如同永夜般的生活會葬送自己,可是我沒有反抗,任由被葬。
只是覺得,這一生漫長,如果不能再與你相逢,好是憾。】
他的眼中,不知不覺已浸淚意。
【有幸與你相一場,我方才覺得,原來這就是春天啊,狂跳的心臟打了所有的節拍。如同《逢春》殺青那日的景象一般,滿目翠綠,滿是生機。生機旺盛得,我也想在其中摻上一腳。】
他急切地往下看,生怕來一句什麼“這就夠了”。好在不是,說的是——
【我有點貪心,這麼一點點時間,我還沒有與你相夠,所以我想好好補自己,繼續與你相。】
他彎起,卻也落下淚。
【來去都是自由風,相逢的人總會相逢。敬未來,敬希,敬未來某個我們會重逢的日子。
愿我們相逢之時,蠻荒的曠野已經擁有生機。
千瘡的月亮不會溺死寒江,我早已與你的意中重生。】
他心中涌起一又一的震,指尖收,卻又怕將信紙皺,而迅速松開。
仰目看去,遙遙的,好像能看見的飛機一般,他安靜地目送遠離。
他忽然,愿意放手。
心甘愿。
只是朝他走一步,他就已經足夠圓滿。
朝他手,他便愿意永遠稱臣。
這封信太重,重得他好像在失溫。
車外忽然有人匆匆走過,他聽見他們說話的聲音:“快看微博!快看,梁音夜!”
他們的聲音急促得呼吸都要上不來一般,可見激。
他指尖微頓,也拿出手機,打開了微博。
沒必要搜索,也不用去找熱搜什麼的,的消息很好看到——他攏共就這麼一個特別關注。
在看清消息的剎那,聞晏眸倏頓。
久久地,凝在了那行字上。
他覺渾都僵住,不敢作。
這一切如同一場泡沫般的幻覺,一即散。
聞晏輕瞇起眼,努力地,將那條微博再看一遍,在心底一個字一個字地默念出。
默念了一遍又一遍,他好像才終于艱難地讀懂其意。
帽檐下的眼睛在彎起,口罩下的角在輕勾。
是同剛才看見那封信一樣的震撼。
而在讀完那封信后心臟的失溫,在慢慢回升。他的心臟因此而劇烈跳,難以平復。
在一個他意想不到的時候,用一個他完全沒想過的方式,以一些熾熱赤忱的文字,坦地回應了他盛大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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