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你知道祭祀流程？”

 “我不知道，但總有人知道。”

 姜尤緩緩道，“所以現在就等著希基地早日找出深淵路口的準確位置。我怕希基地不容易上當。

 大祭司，要麼您給加把火，讓飯早些？”

 ……

 門口，小小的影安靜地站在柱子的影中。

 后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回頭看去。

 “朱雀，大祭司讓你進去。”

 姜尤快步從屋里走出來，打了個招呼，直接從頂樓一躍而下，在颶風裹挾下消失在自己眼前。

 朱雀歪了歪頭，看著那颶風消失在視線當中。

 的能力又進了，明明上一回，還需要借用黑傘風而行……

 朱雀眨了眨眼睛，轉進去。

 一進門，就看見大祭司躺在地上，渾上下已經完全被黑炎包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塊正在融化的冰淇淋。

 “大祭司！”

 連忙跑過去，扶起大祭司，“您又使用了能力！”

 大祭司低笑著，滿臉的黑炎已經覆蓋了他的表，可朱雀仍能夠聽出那笑聲里真切的愉悅。

 “小朱雀，姜尤看見了，果然看見了！”

 “竟然從幻境當中把聞語帶了出來，你能相信嗎？將一個過去的人，帶到了現在，哈哈哈！

 我猜測的是對的，深淵最大的能力，是時間，是過去和未來！

 哈哈哈哈哈！”

 “朱雀，我們做到了，做到了，哈哈哈哈哈！”

 他一邊大笑，一邊大口大口的嘔著黑水，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興過后的瘋癲。

 朱雀笑不出來，面后那張稚的小臉上，滿是淚水。

 朱雀強下心中的悲傷，小聲道，“大祭司，我扶您去水銀池……”

 扶著大祭司，咬牙關，用力將地上的人扶起來，半邊子靠在自己背上，到背上越來越輕，越來越細的量，朱雀更想哭了。

 腦海之中不由自主想到以前。

 那時候還沒有黎明塔，也沒有大祭司。

 那時候，還不做朱雀，是隊伍里的小尾。

 永遠記得那一天，莫非告訴大家，他找到了可以獲得力量的方法。

 高大的莫非帶著大家走在路上，夕將他的影拉得很長，長到足以覆蓋住隊伍里的每一個人。

 已經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莫非變了大祭司。

 大祭司又從一棵青松，變了遲暮的老樹。

 似乎是到他的緒，大祭司出滿是裂痕與黑炎的手，試圖像之前一樣，去的頭發。

 可是抬手的瞬間，正順著虎口留下的褐巖漿滴落在朱雀的肩膀上弄臟了的長袍，大祭司眸一暗，用還算干凈的袖子了那一污漬，緩緩放下了手。

 “小朱雀，你還記得回家的路嗎？”

 “我記得，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記得，后山的小山坡上，總是開滿了向日葵，炒瓜子的香味好香……好香……”

 ……

 “嘩啦……”

 佝僂的子像是一失去生命的尸一樣，跌落到水銀池里。

 眼看著大祭司下沉，一點點徹底被淹沒。

 朱雀終于控制不住，蹲在地上小聲泣起來。

 那種明知道將要發生什麼，卻無能為力的絕如洪水一般將吞沒。

 發瘋似的扯著朱雀頭面上那鮮艷的鳥羽。

 一個穿長袍，長著玄武頭的人從角落里走出來，玄武頭上青黑的糙皮隨著他的呼吸緩緩起伏著，脖子上有一條明確的分界線。

 下面是正常的人類皮，上面是糙的青黑皮，看起來像是一個沒有完全修煉人形的妖。

 “小朱雀，別哭了，都多大的人了，還和小娃一樣不就哭唧唧。”玄武走到邊坐下，“老七說姜尤來找大祭司了，怎麼樣了？”

 朱雀泣著小聲道，“見到聞語了，將聞語從阿月姐姐的幻境里帶了出來，但是大祭司說……那不是真正的聞語，真正的聞語早就死了。

 他就像阿月的記憶幻境一樣，是還活著的……死去的聞語……

 我不太懂這意思，什麼做還活著的，死去的聞語？”

 朱雀轉頭看向玄武，一雙眼睛里蓄滿了淚水。

 “大祭司又使用了能力，他真的活不了了，可是大祭司說他還不能死，每一條生命都不能平白無故的犧牲。

 他要將自己的命，發揮出最大的用。”

 朱雀一邊說一邊哭泣，肩膀不住的抖著，“大祭司以前總說，聞語哥哥是個爛好人，遲早會死在自己的好心里。

 可是我覺得大祭司是一個更大的爛好人，他只是披上了狡猾的皮囊！

 他本沒有做任何壞事，他建造黎明塔，是為了給更多幸存者一個棲之地，他說我們從福利院一路走到現在，吃盡了苦頭，他說他不能浪費這份力量，他要做些什麼……

 他拼盡全力躋三大基地之一，可是在得知希基地和九號城進行慘無人道的人試驗之后就和他們劃清了界限，當時九號城和希基地聯合攻打黎明塔，他一次又一次帶著大家抗擊……

 他知道姜尤想要什麼，從頭到尾都知道……

 他說他管不了別的地方，但是黎明塔有自己的黎明。

 他甚至愿意為了更多人犧牲自己，他給了大家無數理由，可是真正的理由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

 明明，大祭司就是比聞語哥哥更爛的爛好人……

 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所有人都不知道……嗚嗚嗚……”

 哭倒在玄武的懷里，“我不想死，我也不想一個人孤獨的活著，除了你們，我不可能再找到別的家人了……

 大祭司問我還記不記得回家的路，我想說我不記得，所以你們不要死，我沒辦法完你代的事，我找不到家……

 可是我說不出口……我還是說我記得……嗚嗚嗚……我不該記得的，走了那麼遠，我怎麼還能記得回家的路呢？

 玄武，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你知道嗎？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覺得我也是還活著的，已經死去的小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