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尤沉片刻,詢問道,“你知道雪松鎮怎麼走嗎?”
聽見這話,老頭子僅剩的一只眼睛猛地睜大,“你要去雪松鎮?去找那個和尚?”
姜尤點頭,“當然要去。”
“雪松鎮距離這里有六百多公里,那里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被覆蓋,本就不可能有人還活著,那個和尚肯定也已經死了 。
你現在進迷霧區,除了送死,沒有任何作用?”
老頭子話說到一半,突然想到什麼,“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聽說在九號城有一種可以隔絕毒霧的防護服和呼吸……”
姜尤打斷他的絮叨,“直接告訴我,你究竟知不知道雪松鎮的位置,或者有沒有別人知道?”
“還真有一個。”
“誰?”
獨眼老頭眼珠子轉向不遠地上的一攤碎,“那個瘸子就是從雪松鎮來的,不過他已經被你絞渣渣了。”
姜尤,“死了的人就別提了。行了,看來你也不清楚。”
姜尤站起來轉就走。
獨眼老頭呆呆的看著那人的勁瘦背影,眼中閃過一猶豫。
終于,在姜尤即將消失在視線的那個中的時候,他下定決心,發出一聲大喊,“我知道還有一個人!”
他大聲道。
姜尤步伐頓住,老頭跌跌撞撞的跟上來。
“我知道有個人能帶你去雪松鎮,我可以帶你去找他,但是我有個條件!”
姜尤,“資?”
“不!”
獨眼老人搖頭,“我想讓你帶一個人離開落石城,保護他!”
姜尤冷笑,“帶個路而已,就讓我給人當保鏢?”
抬腳就走,沒有毫留。
甚至連討價還價的意思都沒有。
眼見著長替,三兩步就將自己甩在后面,獨眼老頭急了,連忙小跑著跟上。
“這樣,我退一步,您將他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就將他放在那里也行!”
姜尤問他,“你覺得什麼地方算是安全?
就算是希基地,九號城,也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被毒霧覆蓋了,這世界上哪里有安全的地方?“
獨眼老人沉默片刻,又神凄涼的開口,“可是……能多活一天,總好過一天……”
他對姜尤說道,“從雪松鎮來的人本來就沒多,死的死,走的走,沒剩幾個了。
末日后山洪泥石流頻頻發,地圖上的路線早就不準了。
你想要找到雪松鎮,只能找悉那里的人帶路,不然你找不到的。”
他亦步亦趨的跟在姜尤邊喋喋不休。
姜尤發出一聲嗤笑,“我就不信,落石城里還有這麼多幸存者,除了你之外就沒有人知道雪松鎮?”
獨眼老人急了,“就算有人知道,可是沒有人會愿意去走進迷霧中,去送死的!”
姜尤,“那你怎麼確定你說的那個人愿意去送死?”
“我當然知道!”
老人巍巍的抬頭,渾濁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姜尤,緩緩開口道,“因為我也曾經是雪松鎮的人,只有從那里來的人,才會知道回去的路。”
“咯噔——”
姜尤停下腳步,微微低頭看向正著氣的老頭,“你不怕死?”
“我遲早要死的,已經這把年紀了,死之前還能吃一碗紅燒,也算是值了。”老頭子意猶未盡的著,
口腔中還殘留著紅燒的味道。
他本來是想把帶回去的,可是當時那況,萬一這的要是一個不小心死了,他那份紅燒全都得便宜那些王八蛋。
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吃了。
可誰能知道這人這麼厲害,關鍵是還殺人不眨眼。
“你答應我,如果你能活著從迷霧中走出來,帶我孫子去九號城,按照迷霧拓展的路線,九號城是距離最遠的地方!”
把小孫孫給這樣的人,他放心。
畢竟禍害一千年,這樣的人,活得久。
談到現在,獨眼老頭也都基本有所猜測,眼前這人言語之間明顯十分有把握能從迷霧中走出來。
既然如此,不如搏一搏,給阿水謀一條生路。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也比等死強。
獨眼老人言辭懇切的發誓,自己一定能帶著姜尤找到雪松鎮。
只不過在離開之前,他要先去安排一下自己的小孫子。
姜尤跟著獨眼老人走進小巷子,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面。
姜尤這才知道,眼前這個老頭名馮貴,在逃難中兒走散了,老伴沒了,兒子兒媳也死了,只留下一個小孫子。
一路上都在聽他講自己的小孫子如何可,乖巧,聽話就是不太好。
可是在姜尤問他如何放心將年的孫子一個人丟在落石城的時候,他卻十分有自信的說道,小孫子很聽話,不會跑。
姜尤無語,很聽話,不會跑,是安全的理由嗎?
約莫一刻鐘之后,姜尤終于見到了傳說中那弱不能自理,并且乖巧可的小孫孫,馮淼,也就是獨眼老頭口中的馮阿水。
以為可,聽話,乖巧這種字眼是用來形容小孩子的。
可是眼前這一座山是什麼鬼?
暗的小屋里,一坨正背對著他們。
“咔嚓咔嚓……”
“吧唧吧唧……”
那團不斷抖著,空氣中滿是咀嚼的聲音。
一旁地上到都是被摘下來的黑甲蟲翅膀,雜的翅膀堆了一座小山,至上千只。
馮貴笑著喊,“阿水,爺爺回來了!”
“爺爺!”
那山艱難的轉腦袋,一張被得完全變形的臉出現在姜尤面前。
看見老人的瞬間,那山眼中一亮,嚨里發出十分乖巧的音。
只聽這聲音,大概會以為這是一個才不到十歲的孩子。
可是眼前這家伙,至五六百斤。
可能是因為天氣很熱,也可能是因為本沒有合適他的服,馮阿水只在腰間圍著一片灰的布條,擋住屁和私部位。
背上,胳膊上層層疊疊的讓姜尤第一次意識到,“”真的是個象形文字。
“爺爺,這個姐姐是誰?”
姜尤聽著這稚氣的音只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阿水,這個姐姐是老家來的人,我要帶姐姐回去一趟,你乖乖在家里等爺爺好不好?”
“阿水可以跟著去嗎?”
馮阿水掙扎著站起來,可是站起來不到幾秒鐘,又跌坐在地上。
他的雙本支撐不了的重量。
甚至在很多堆積的地方,明顯有嘔爛的印記,蒼蠅和黑甲蟲聞著腐臭的味道不斷從屋子的各個角落隙里鉆出來,爬到馮阿水的上。
然后變他的食。
他整個人本就是最大的餌,上的臭味道不斷吸引黑甲蟲。
只要他坐在那里,就有源源不斷的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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