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賀蘭宣朗若有所思道。

“哦？”

“昨天晚上，我在煙雨樓看到一個人。”

“誰？”

“柳家的小廝。”

“柳家的小廝？你何以認得？”

若說京都的大戶人家，各家府上的小廝都不計其數，賀蘭宣朗又怎能平白記得一個柳家的小廝？

賀蘭宣朗笑道：

“你忘了，我對人臉格外敏，幾乎過目不忘。這個小廝，之前陪著柳家的大爺來過店里。你也知道，柳家乃商賈之家，素來喜歡用文房四寶和名人字畫來包裝他們的無點墨、世故，而清風閣便了他們的首選。”

微頓，他繼續說道，

“煙雨樓乃是京都最大、最奢華的花柳之地，平常的小廝是去不起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特意讓人打聽了一下，這個小廝新近得了些銀錢，一來煙雨樓找姑娘，二來煙雨樓買東西。”

“買東西？”

云夢牽不解道，

“煙雨樓除了酒水，還能賣什麼？”

“你啊......”

賀蘭宣朗用折扇指著笑了笑，之前還說變了，如今一看，還是之前那個單純的小姑娘。

他輕咳一聲，正道：

“娛歡散，可有聽過？”

云夢牽迷茫地搖頭。

“煙花之地，總會有一些不慎墮紅塵，或是被迫賣的姑娘，這些子當中大有寧死不屈、不愿意就犯的，還有干脆一心尋死的，這娛歡散就是為這些人準備的。傳聞這娛歡散是煙雨樓的老板特意找高人制作的，煙雨樓獨有。娛歡散有奇香，混酒品菜肴中，或是直接服用，都能起到迷人心志的作用，然后就......你懂的。柳家大爺邊的小廝就是來買娛歡散的，至于要用到什麼人的上，就不得而知了。”

娛歡散有奇香？

云夢牽不由想到了溫泉之夜，那鋪滿了玫瑰花瓣的溫泉池里，確實散發著奇異的香味。

一直以為那香味是因為花瓣、又混了香的原因，難道是因為娛歡散？

那夜的局是柳姨娘所設，如果那溫泉里的藥真的是娛歡散，那麼柳姨娘這娛歡散必然是從煙雨樓買來的。

買娛歡散不是什麼彩的事，柳姨娘必然不能用上將軍府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通過柳家來辦這種見不得人的事。

所以，柳家的小廝又來買娛歡散做什麼？

這一次，又是想要用在哪里？

還有芳華泉那個夜里，是否能通過娛歡散去尋找那個男人？

那夜的溫泉池至兩丈見方，若要在如此巨大的池子里撒下娛歡散，并且發揮效用，那得需要多大的量？

一時之間，云夢牽陷了沉思。

“在想什麼？”

賀蘭宣朗打斷了的思緒。

云夢牽搖了搖頭，現在不應該想這些，對于打垮云家、和為母親完心愿來說，自己的這點事真的不算什麼。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再去想不遲。

“沒什麼，只是在想，等到瓊華山谷的事告一段落，還有事需要請你幫忙......”

兩人又聊了幾句，云夢牽說不能耽擱太久，以免引起懷疑。

于是向賀蘭宣朗告辭。

賀蘭宣朗起相送，卻只是送到院子里。

云夢牽便自行離開。

只是剛剛走出大門，才想起來，帶來的銀票還未給賀蘭宣朗，便又折了回去。

偏偏是這一去一回，就沒有關上大門，讓一直躲在對面巷子里的柳家小廝看了個正著。

院子里，賀蘭宣朗正要往正堂走，卻被云夢牽了住。

“賀蘭先生，瞧我這記，竟忘了這個。”

說著，從碧春手中拿過了銀票，給賀蘭宣朗。

賀蘭宣朗一看，驚道：

“一千五百兩？從前你窮得叮當響，如今這是怎麼了？天上掉銀票了？落在哪里，讓我也去拾些回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