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1章
宋芷蘭經過時,一把拽住了。
宋芷蘭息著,哈出團團白氣:
“牽牽,今日阿琛離京,你為何不告訴我?”
聲音里帶著些許責怪。
“芷蘭姐姐,我就是怕你會像現在這樣,所以才不敢告訴你。”
云夢牽的視線落在宋芷蘭的臉上、上。
堂堂戶部尚書府的千金小姐,此刻穿著布麻,卸掉了滿的金銀,頭上連一支珠釵都沒有,與市井百姓無異,就要如此追隨云梓琛而去,當真是為放下了一切。
云夢牽想起宋大人、宋夫人,心中怎能沒有愧疚。
“牽牽,我說過,我此生非他不嫁,不是說笑的。他穿麻,我就陪著他穿麻,他吃糠咽菜,我就陪著他吃糠咽菜。我要的只是這個人,從來不是他的份地位。”
宋芷蘭著云梓琛的背影,潸然淚下。
“就因為此去艱辛,我才必須陪在他邊,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個先來,我必須抓一切時間跟他在一起。”
距離并不遠,宋芷蘭的這些話,無一地落進了云梓琛的耳中。
說不是假的。
試問這世間有多子能像宋芷蘭一樣,拋下錦玉食的生活,拋下從前的一切,而去追隨一個負重罪的流放之人?
云梓琛心中升起濃濃的負罪。
早知如此,當初他就不該招惹。
是他害了!
“宋小姐!”
云梓琛沒有轉,而是突然一呼,聲音高,卻輕佻至極。
云夢牽與宋芷蘭皆是一愣,同時朝他去。
“宋小姐不會當真了吧?戶部尚書家的獨對我投懷送抱,我何樂而不為?從一開始,我就只是同你玩玩,從未付出真心,如果宋小姐非要陪著我流放,那我倒是舉雙手贊。”
說著,他真的努力舉高了雙手,給后的宋芷蘭看。
“畢竟流放路上十分無趣,白天宋小姐可以陪我說說話,晚上可以幫我暖暖被窩,日日人在懷,就算為伊消得人憔悴,死在這流放路上,我也算不枉此生啊!”
云夢牽和宋芷蘭皆是為云梓琛的話一震。
路過的行人也紛紛側目看過來,對宋芷蘭指指點點。
云夢牽瞬間便明白了,他從不是這樣的人,如今對宋芷蘭說出這樣的話,當眾辱,就是為了給難堪,讓恨他,讓回去。
他已經算是半個死人了,何必還要再拉一個墊背的?
宋芷蘭苦笑一聲,沒有回應云梓琛的話,卻是對云夢牽說道:
“他又何必如此給我難堪?再難堪的事我都做過了,如今他這樣,只會讓我更加看清他的為人。真是個傻子。”
居然沒信?
“我先走一步,晚上就等著宋小姐給我暖被窩了!”
云梓琛肆意地哈哈大笑著,與兩個衙役上了路,瘦削的背影得筆直。
這是他最后的驕傲,也是他能為宋芷蘭做的最后一件事。
“牽牽,我意已決,如果你有空的話,不妨幫我去看看爹娘,我......”
宋芷蘭見云梓琛要走,急得匆匆說了幾句。
可惜話未說完,頸后便挨了一掌,眼睛一翻倒了下去。
后,一雙有力的臂膀接住了。
那人朝著云夢牽后的沙生和聶佐說道:
“瞧見沒有,以后就這麼為你家主子分憂,都學著點!”
云夢牽微微一怔,怎麼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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