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他了,你快去吧。”
陳書一路上都在想,蔚明海除了會賺錢,還會什麼?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
別墅又恢復到了從前,空、冷清。
陳書到那兒時,蔚明海雙自然疊,正靠在沙發上走神,跟前的茶幾上放了一杯咖啡,早就不冒熱氣,一口也沒。
“怎麼回事?”陳書在他對面坐下。
蔚明海:“我是個失敗的父親。”
陳書心道,你現在才知道啊。
之前在飛機上他說了那麼多,不是隨意瞎扯的,就是讓蔚明海從心里去了解陶陶,懂,尊重。
“陶陶不喊我爸爸了,稱呼我蔚叔叔。”
那一刻,就跟把他的心給挖出來差不多。
陳書一愣,這麼嚴重?
他之前以為陶陶只是生氣,跟蔚來有了矛盾后才離開。
“這是得有多怨我。”
“我這輩子只失信過一次,卻是對我自己的閨。”他承諾過,不管什麼時候,都會站在這邊。
可食言了。
陳書雙手握,也無奈,“很多家長都這樣,覺得是自己生的,委屈一下也沒關系,要將就別人。孩子委屈后可能也就過去了,也不會一直不滿。但你跟他們又不一樣,人家那是生養,有在,孩子原諒父母也容易,你不一樣,你只是生,沒養。”
有些話尖銳,不說吧,又沒法讓蔚明海徹底認識。
陳書遲疑了數秒,還是吐心聲,“換句話說,你沒養,你的關心和心疼顯得很單薄,滲不到心里去。”
這一句,直扎蔚明海的傷口。
他不愿承認,卻又不知怎麼反駁。
陳書還在繼續:“這要換在蔚來上,當時哭鬧那樣,你還不知道要去怎麼哄,不會顧及家里還有親戚什麼的,可陶陶跟你沒那麼深的,你無意間就偏向了蔚來。”
不僅偏向了蔚來,還覺得陶陶怎麼這麼不懂事?怎麼不諒他這個做父親的不得已?
就像一家有兩個孩子,大寶從小跟著爺爺在老家長大,跟爸媽不親,一年見不到幾面,二寶是小夫妻自己帶著,等大寶到了上學的年齡再接到邊。
夫妻倆覺愧對大寶,想要極力補償,可二寶就不干了,委屈得要命,覺得大寶是侵者,搶占了原本屬于自己的。
夫妻倆想想,以前二寶被寵那樣,現在失落了,凡事就忍讓,哪怕二寶再胡鬧也忍著,覺得二寶是委屈的那個。
當兩個孩子有矛盾時,心里不自覺就向著二寶。無意間還會埋怨大寶,怎麼這麼不懂事?
不大寶?
呀,因為是自己生的。
可是有多?
不知道。
因為沒有付出,便量不出這的深厚。
很多時候,我們原諒親人,其實不是原諒這個人,而是原諒這些年自己的付出和心。
陳書以著多年的老友,還有他自己是一個父親的份,跟蔚明海道出了一番肺腑之言。
蔚明海一直沉默不語,之后把那杯冷咖啡端起來喝了。
陳書說起自己兒,“我兒也有不聽話,也有做錯事的時候,我從來不會責怪,會抱抱,跟一起找原因。同一個錯誤,下次不會再犯,我覺得一個擁抱比打罵強,所以沒叛逆期。”
說著,他忽然笑了,“我終于有機會給你上一課了。”
在公司,在生意上,都是蔚明海給他上課,當然,他益匪淺。
蔚明海端著空空的咖啡杯,忽然看向陳書,“我除了會賺錢,還會什麼?”
陳書:“巧了,我也想了一路,到現在也沒想出來。”
蔚明海手指挲著咖啡杯的杯沿,“陶陶和媽媽一樣,都對我失了。”
們覺得他不們了,怎麼會?
陳書:“你跟陶陶之間,這回的裂痕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修復的,上次愿意回來,已經給你機會了。”
蔚明海何嘗不知道,不會再給任何人面子,那句蔚叔叔就是的決心,不要他這個爸爸了。
他沒再接著說家里這些事,問陳書:“文件都帶來了吧?”
陳書把好幾個檔案袋都給蔚明海,里面是幾個項目的計劃書,還有需要蔚明海簽字核審的文件。
原本打算春節后再理,之前蔚明海在電話里讓他都拿來。
他示意陳書:“你回家吧,其他沒什麼事。”
陳書張張,話到邊又咽下去。
有些事,靠說也不行,還得他自己去悟。
陳書離開,蔚明海去了樓上書房。
十五分鐘過去,他的視線始終還落在那頁紙的第一行。
他眉心,再也沒法像以前那樣,做到心無旁騖。
在陶陶之前,誰都沒法影響他的理智和冷靜。
蔚明海開了凈化,拿了煙含里,習慣的去拿桌上塑料的打火機,又想起兒送給他的那個。
那個打火機還在風口袋,他又去樓下拿。
打火機很漂亮,深藍。
一早只顧著高興,沒注意看,這才發現打火機蓋的上部有一行刻上去的小字,‘爸爸,煙哦’。
原來送他打火機并不是方便他煙,是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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