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鮮酒樓在小吃一條街，占據了小吃街最顯眼、視野最寬闊的地段。

    馮蕪把車停進車位，按傅司九發的位置找了過去。

    幾個男人不坐包廂，偏好熱鬧又能縱觀全場的位子。

    馮蕪剛走到一樓大堂，頭頂一道明亮悠長的口哨落了下來。

    人流如沸，這口哨穿力極強，條件反抬頭。

    二樓朱紅木欄，傅司九手肘橫著，角小括弧一子壞水的腔調，兩手指剛從邊移開。

    隔著一層樓的高度，傅司九衝飛眼，悠悠道：“我家小阿蕪這個角度更好看了。”

    “......”馮蕪無語萬分，臉仰著，隔空跟他說，“你已經油出天際了。”

    盧行添出一個腦袋：“妹妹快上來，踩樓梯小心點，全是他出去的油，再著。”

    傅司九嚨裏低笑幾聲，起把椅子拽開，又把馮蕪的包和大接到手裏，掛在後的帽架上。

    “幫你點了個芝士焗龍蝦，再來個海參粥吧，生魚片要嗎？”

    “不要，”馮蕪坐進椅，“我想喝椰子。”

    傅司九勾著腦袋，在上親了兩口：“我家阿蕪是用水養大的。”

    “......”馮蕪脖頸後，脊背牢牢住椅靠，“你坐好。”

    對麵三人的目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傅司九不在意他人眼，馮蕪臉皮比不他的，僵地轉開話題：“你們在聊什麽呢？”

    “聊你行添哥大學那會追生，”張以辭笑，“把人家生嚇哭了。”

    馮蕪手心托腮：“拿刀追的嗎？”

    “......”

    短暫的定格。

    幾個男人不約而同發出笑聲，單州拍桌子，火上澆油：“你老實待，是不是拿刀追的？”

    盧行添：“滾！”

    幾個人笑的東倒西歪，馮蕪莫名其妙，扭過臉：“他們在笑什麽，真的拿刀追的？”

    “別理，”傅司九也在笑，卻沒那麽誇張，帶了顯而易見的寵溺，“見多怪，沒見過我家阿蕪說話這麽可的人。”

    “......”馮蕪梗了梗，小聲，“你閉。”

    張以辭兀自笑了會，輕咳了下，繼續說：“他大學那會胖出了新高度，人生是個控，大約覺得被這麽一球告白，丟臉吧。”

    “......”盧行添咬牙，“你他媽才是球！”

    “我見過行添哥幾次，”馮蕪好脾氣，“每次行添哥都在幫我，我不覺得你像球，你是腳踏七彩祥雲的蓋世英雄。”

    “......”

    全場沉默。

    盧行添一腦門的鬱鬱海水般退散，迅速爬滿了得意：“聽見沒，我是蓋世英雄！”

    馮蕪眼睛彎月牙，漂亮又明。

    下一秒，臉蛋被一雙手掌鉗住，迫使眼裏隻能看到一人。

    “他是蓋世英雄，”傅司九瞇起長眸，“你男朋友是誰？”

    “......”馮蕪被到嘟起，含混不清地，“不能靠近的危險分子。”

    傅司九額角：“你是不是想劈？”

    都不哄他？

    馮蕪眼珠子往對麵拐，傅司九眉心直跳，手掌遮住視線：“還敢看？你的英雄在這兒！”

    說著，他食指指向自己，不茍言笑：“說我是你的英雄。”

    “......”

    “妹妹，”盧行添得意完了，良心發現，說了句公道話，“確實是他，他這人吧，別扭，趕明兒，你打幾頓，給他管一管、改一改就行。”

    馮蕪眼睛裏的笑意滿到溢了出來。

    長相偏甜，皮凍似的水靈，著你笑的時候，瞳孔水涔涔的，任誰都不舍得大聲一句。

    傅司九拇指挲臉頰：“白眼兒狼。”

    “你是我男朋友，你還要我謝你呀，”馮蕪鼓了下腮，似嗔似怪，“行添哥幫你照顧朋友呢，難道連句誇獎都不能得？”

    自己人和別人的區別。

    自己人不必謝。

    別人得禮貌些。

    傅司九頓了下，角失控地深出笑弧，手順勢搭在椅背，主人的姿態，睇向對麵三人：“啊對，你呢，確實是，我們，的，蓋世英雄。”

    他刻意咬重了“我們”兩個字。

    “......”盧行添惡心的想吐，“這英雄我不當了！誰要當誰當！”

    幾人又開始笑：“你能壞得過他？”

    盧行添怪氣：“壞不過，他多壞啊。”

    說到這，盧行添來了神，興致道：“妹妹，你知道吧，我告白失敗，然後那生跑回去哭，說我這麽胖的人也敢跟告白，嫌我丟人了，那我不得傷自尊啊，然後你猜這軍師隨口說了句什麽？”

    “......”

    不用猜。

    有傅司九手，絕沒好事。

    “們宿舍六個生，”張以辭慢悠悠道，“除了哭的那個，剩下五個都在嘲笑你行添哥。”

    單州接道：“然後你行添哥把另外四個也追了，除了笑最大聲的那一個。”

    “......”

    真是。

    好歹毒的分裂方式。

    好狠的心理戰。

    直接瓦解了那六個生的關係，同時為嘲笑盧行添外表的人添了個堵。

    盧行添嘿嘿笑，雙手抱拳：“先生大義！”

    傅司九：“滾！”

    馮蕪：“......”

    點的餐一一上齊，馮蕪筷子尖在碗裏撥了撥，又著勺子抿了口海參小米粥。

    “妹妹，”講完那段爽事，盧行添問，“你大學那會，有人追你沒？”

    話落，傅司九一雙筷子砸了過去，盧行添迅速避開，嚷道：“怎麽，你認為妹妹沒人追？”

    “......”

    生死存亡的問題。

    傅司九把火摁住，冷眼等回應。

    馮蕪默默把粥咽下，細聲細聲：“我不住校，每天上課下課，跟同學都不大。”

    這個回答，傅司九十分滿意：“算你乖。”

    “......”馮蕪頓了頓，“但社團倒是經常有男生往我包裏塞零食牛。”

    傅司九眼簾耷拉，角要掉不掉地含著的椰吸管，似笑非笑地瞅。

    他眉弓稍揚，眼神睥睨，結因下微抬的作飽滿尖銳，漫不經心的俯視著威脅，警告乖乖講話，否則他一口喝的椰。

    馮蕪慫了，弱弱道：“我都還回去了。”

    傅司九倏地鬆氣：“算你乖。”

    “......”馮蕪真看不得他這麽乖張的樣子，又吐了句，“但他們又塞回來了。”

    傅司九：“......”

    擱這跟他套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