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眸一滯，忽然覺得這場面好像似曾相識……

在青州時，林晗也為過簪子，也是銀簪。

抬眸，看到他點漆的眸子鎖著，一向從容自若的眸子，難得的有幾分張，以及的殺氣。

了險些上揚角，點點頭：“喜歡。”

他神眼可見的放松下來，眉梢微挑。

果然吃這一套。

就這麼點事兒？也沒多難。

“過幾日，我得出門一趟。”他這才說正題。

婉若愣了愣：“去哪？”

“北邊叛軍作祟，陛下派兵前去平叛，讓我同去。”

“平叛這種帶兵打仗的事，何須你去？”

“陛下懷疑軍中有細作和叛軍勾結，否則叛軍不至于遲遲未能被鏟除，所以讓我親自去，暗中查明此事。”

他牽住的手：“此去若是順利，年前便能回來。”

馬上就要過年了，這是他們的第一個新年，他不想和分開，定要在除夕夜之前趕回來，與團聚才好。

婉若怔怔的看著他：“那會不會有危險？”

“當我是吃素的？”

婉若還想再問，卻見慶安匆匆趕來通傳：“公子，大老爺讓公子去一趟。”

“嗯。”

他了的手心：“你先忙你的。”

然后轉大步走出去，去了前院。

大老爺已經在書房等著了，一見他來，便沉著臉問：“我聽說你要跟著蔡將軍前去平叛？你如今是明目張膽的要幫宣王做事嗎？”

“陛下懷疑叛軍和朝中員有勾結，命我去徹查此事。”

大老爺冷笑：“想也知道，蔡忠是宣王的人，倘若查出他當真和叛軍勾結，你又打算如何？”

謝羨予抬眸，聲音沉靜：“自然是繩之以法。”

大老爺面一僵：“他可宣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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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如何？”

“你什麼意思？你不是支持宣王嗎？”

謝羨予平視著他：“父親，謝氏百年清譽，你希后人史書寫謝氏扶持暴君登基，毀了西周的千秋帝業嗎？”

大老爺僵了一僵，又怒道：“這不是你選的人嗎？！”

“我從未說過，我選宣王。”

大老爺臉難看了許多：“你什麼意思？”

“齊王仁善，又勤政民，西周如今看似繁榮，實則里已經腐朽不堪，若是繼續糟踐下去，怕是也只有等著亡國，唯有選一明君，方能力挽狂瀾，延長壽命。”

謝羨予眸中銳意盡顯：“如今敗在此一舉，謝家也該同氣連枝，明白該作何選擇。”

大老爺咬著牙：“所以你今日和我說這些又是為了什麼？”

“我此去平叛，要離京數月方歸，京中還需父親坐鎮，穩住宣王，穩定朝局，等我回京之時，自會除掉宣王最重要的心腹蔡忠，適時，朝中的天，也該變了。”

大老爺深吸一口氣，哪怕再惱怒，也不得不承認，他這個長子的心思縝，行事果決。

大老爺從前也只是在晉王和宣王之間矮子拔將軍，挑了晉王，而謝羨予卻選了最好也最險峻的一條路。

唯一讓他惱火的是，這事兒都快了他才告訴他！

這家到底誰是老子？！

可到底是自己親生的，也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如今路都鋪到眼前了，他如何能拒絕？

難不真的扶持一個暴君上位，一不小心亡了西周，謝氏便是千古罪人！

“京中我自會照應。”大老爺冷著臉。

“多謝父親。”

謝羨予從書房出來，回松鶴園去，卻正巧在半道上遇上了謝相禮。

“大哥。”

“你回來了，一路可順利？”

謝相禮笑了笑：“一切都好，我正打算去見你，想到松鶴園如今有了大嫂，不方便去，你朝中又事忙。”

“的確忙，過幾日我還得出門一趟，你照看好家里。”

“大哥又要出公差？”

“為了北邊叛之事。”

謝相禮愣了愣，還想再問，謝羨予直接拍了拍他的肩，直接抬腳走了。

謝相禮回了自己的院子，一個婦人正在為他收拾屋里。

“姨娘，讓丫鬟來做就是了，何必親自忙？”謝相禮忙接過手里的活兒。

“我這不是閑著嘛，你難得回來，那些懶耍的小丫鬟們哪里伺候的好？我親自幫你收拾一番才放心。”莊姨娘笑著道。

“您歇著吧。”謝相禮按著坐下。

“大夫人同我說過了，明年開春便將你的婚事也辦了，你和柳家姑娘婚約早就定下了，一直等著大公子完婚，如今宗婦已經進門，你的婚事也該辦起來了，家里又多了一樁喜事。”莊姨娘喜氣洋洋的。

謝相禮想起那個未曾見過一面的未婚妻，笑容淡了幾分：“這也算喜事麼？”

莊姨娘立馬變了臉：“你這是什麼話？難不還嫌棄柳家姑娘不？那柳家也是書香門第，和你再般配不過，而且還是你父親親自給你定的婚事。”

莊姨娘語重心長：“你可別學大公子，做些忤逆之事，惹你父親生氣，他為了娶那位商戶出的新婦，和家里鬧的天翻地覆，你父親都差點氣死。”

謝相禮扯了扯角：“大哥這般忤逆，父親不也照樣還是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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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這樣大逆不道之事，他便是想也不敢想的，可大哥偏就做了，而謝氏上下，包括最默守陳規的父親，也接了。

而他事事依從父親，恪守本分，從無逾矩，可父親從未重視過他。

“你說什麼？”

“沒什麼。”

莊姨娘勸著：“你啊，也該學學你二叔，你和大公子是骨親，往后你只管做好大公子的左膀右臂，就如同你二叔扶持你父親一般，你好生幫扶大公子，這才是正理。”

謝相禮垂下眸子：“姨娘放心，我明白的。”

-

次日，謝羨予要離京了。

宣王親自相送，一路送到了城門口，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王爺放心，我此番定會協助蔡將軍平定叛，若是事，王爺地位自然更穩固了，也無需擔心齊王之流。”

宣王要的就是這句話，連連點頭：“羨予啊，本王如今最信得過的就是你了，本王就在京中，等你回來！”

謝羨予拱手，宣王這才滿意的回了馬車，返回京中。

謝羨予回頭，婉若還站在馬車旁等著，怕冷，現在才冬就已經裹的粽子似的，捂得嚴嚴實實，不知是捂的還是被風吹的，瓷白的小臉現在紅彤彤的，像個年畫娃娃。

他大步走到跟前，忍不住手紅彤彤的臉頰：“就送到這了，早些回去，別又落了風寒。”

婉若垂下眸子，聲音有些悶悶的：“那你早些平安回來。”

他眉梢微挑，難得還會說句中聽的話。

但又心中警覺，不會又是故意降低他戒備心想要整出點什麼幺蛾子來？

他低頭，盯著，沉靜的眸子忽然寒乍現，語氣森然：“老實在家等我回來，敢跑我一定打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