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聽著他的話,隻覺得這世上,沒有再能比陳過還強詞奪理的人存在了。
“陳過,賬不一定非得一筆一筆算清楚。隻要願意,沒有什麽是不能一筆勾銷的。”
男人眸驀地深邃:“可我不願意。更何況……”他角微勾,笑容諷刺,“筆在我手裏,勾還是不勾,我說了算。”
阮清啞口無言。
所以說來說去,一切又繞回了原點。
也是,明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還逞什麽口舌之快?平白惹自己不痛快罷了。
雪白的貝齒咬住下,煩躁起來,好不容易消停一些的紅疹也又開始發。
阮清抬手,不自覺地就要往臉上抓。
“別抓!”陳過手疾眼快,再次及時攥住的手腕,“小心變麻子。”
阮清皺眉:“我會注意的,你放開我。”是自己的,到什麽時候都不會拿它來開玩笑。
陳過也不想和病人鬧得太僵。
“那你自己時刻注意些,實在忍不住,就扇自己兩掌。”他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才放開,低聲說道,“阮清,之前的賬算不清,我們就不算了。本來我也不是要跟你算賬的。”
“你不是覺得今天讓我拿醫藥費,是占了我便宜嗎,心裏不舒服嗎?你就請我吃頓早飯,兩相抵消吧。”然後趕在開口前,他又補上一句,“哦,對了。你包還在我家呢,那裏麵好像有個iPad?沒存什麽重要的東西吧?”
阮清對上他半是笑意半帶威脅的眼神,老老實實閉上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件事上要是不遂他的意,就別想輕易拿回自己的東西。到時候還不知道這男人會不會提出什麽無理要求。這麽一比較起來,一頓早飯還真是最小本。
那個iPad裏當然存了重要的東西。雖然都有備份,但有些是涉及到公司的部資料。一旦外流,是要擔責任的。
“行。”阮清點了點頭,忍氣吞聲道,“那你選個地方吧,早飯我請。”
見妥協,男人明亮的眼眸中多了幾分愉悅。他抬手往馬路對麵的一家茶餐廳一指:“就那個吧,看著環境還不錯。”
可環境不錯的地方,味道不一定好。尤其是醫院外麵的餐館。
這頓早餐兩人都有些難以下咽,糊弄著吃了一些便草草了事。
好在陳過還不算太沒品,吃過早飯便沒有再提別的要求,繼續為難。
他先是載著阮清回到住,取了的東西。然後便將人送回了自己家。
車子停在單元門斜對麵的花壇旁。
阮清解開安全帶,手去推車門,卻發現鎖沒打開。作微微一頓,轉頭去看陳過,有種一言難盡的心。
剛剛用手機前置鏡頭看了眼,臉上紅疹雖然不算多,但額頭臉頰鼻尖上都,看上去很不觀。
不覺得對於一個見慣風月的男人來說,自己此刻這副樣子能讓他下得去口。而且陳過好像並不是個重口味的變態。
但他這沒完沒了,總要拿些小事來逗弄的做法,就算脾氣再好,次數多了也忍不住會生出些煩躁來。
可陳過卻始終一副心很好的樣子:“不跟我說聲再見就走?”
阮清忍住想翻他白眼的衝:“再見。”說完去拉門鎖,還是打不開。
後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傳進阮清耳朵裏,簡直讓快要控製不住脾氣。
深吸口氣,倏地扭麵向著他,水潤的明眸中已經含上薄怒。可說出來的話卻是無力又無奈:“陳過,你又想怎麽樣?”
男人麵對的質問也很無辜:“我沒想怎麽樣啊。我就是想問問你,後背夠得到嗎?要不我上樓去,幫你塗藥膏……”
“不用,謝謝!”阮清冷聲打斷他。雖然知道他不過是上犯賤占些便宜,可聽著這些帶有撥意味的話,還是控製不住地頭皮發麻。
“唉……”陳過憾地歎口氣,然後語氣曖昧的低聲說道,“行吧。不過你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很願意幫忙……”
阮清微沉著表,抿不語。
陳過閉了,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隔了兩秒又嘖了聲,忍不住道:“怎麽這麽容易生氣呢!跟別人不是好脾氣的嗎?就對著我有能耐。”說完解了中控鎖,“行了,不逗你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阮清終於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才推門下車。
這會兒已經快要中午11點,正是又曬又熱的時候。日耀眼刺目,空氣中翻滾著熱浪。
阮清一下車就覺到一陣眩暈。抬手遮了遮眼睛,趕邊低頭在包裏翻門卡,邊快步往單元門那裏走。
然後還差幾步就要邁上臺階的時候,一個悉的中年聲突然從側傳來:“清清!”
阮清下意識轉頭,在看見不遠樹蔭下那個悉的影時,愕然頓住腳步:“曹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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