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又回到了當初那種寄人籬下的日子,總不能時時安心,便與云裊道:“待這兩日安頓好之后,我們還是得自己盤點下銀子,自己在外頭,做點生意或者找點活計。國公府待我們好,我們卻不能想著靠國公府一輩子,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們總歸還是要離開,靠著自己生存。”
都是從周家出來的,云裊自然明白自家小姐的意思。
們先前藏在寺廟后頭的行李同銀票,后來都拖沈夫人派人去取了回來,們如今也不算是無分文,有自己的生意做,有點活干,總比一直手靠人強。
這邊主仆二人正在商量自己的后路,那邊蔡家三子卻就瑜珠之事產生了議論。
起因是蔡褚之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小心翼翼與自家兩位兄長道:“兄長們覺不覺得,咱們家這位新來的妹妹,長的頗為眼?”
蔡大兄睥他一眼,似乎十分嫌棄他的后知后覺:“這是周明覺的妻子,先前黎家的馬球會上見過。”
“周——”蔡褚之一下拔高了音量,又一下收了回去,賊頭賊腦地左右看看,見瑜珠沒有跟出來,才敢俯與兩位兄長不可思議道,“這是周渡的妻子?”
“是。”
“傳聞中,逃出家門的那個?”
“是。”
“乖乖。”蔡褚之驚嘆,“我聽聞周渡一直在尋,為了,年節還不顧禮儀,直接跑去了揚州,那咱們母親這個意思,是何意思?是要同周家宣戰,替,替,替……”
蔡褚之也不知道自家母親要替做什麼,磕磕,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他知道,母親這定是要同周家勢不兩立的意思。
蔡大兄又睥了他一眼,滿眼無奈:“母親帶回來,定是有自己的打算,周家的事我們不知全貌,也不好過多解讀,你只當不知道是周渡妻子這事,聽母親的話,好好待便是。”
“那是自然。”蔡褚之一瞬又直了脊背,“這人既然進了我魯國公府的門,便是我魯國公府的人,自然是要好好待的。”
只是他正經了一瞬,便又俯問:“你們說母親會不會是離京太多年,不知道周家那檔子事,所以才……”
“你何時見過母親邊出現過份不明之人?雖不在京中,但知道的,只會比你我多,不會比你我。”蔡家次兄又敲打了一遍自家弟弟,“你只需記得,好好待便是。”
于是,蔡褚之就算有了再多疑問,也不敢再問,謹遵兩位兄長的話,老老實實將瑜珠當作了是自家的妹妹,好生招待。
—
要去何大人家孩子的滿月宴,瑜珠其實心下還是有些忐忑的。
這何大人知道,同樣也是與周家好的人家,只不過那位何夫人好的人是溫氏,與,倒是沒見過幾次面的。
但知道,想要給自己掙回清白,想要給自己洗刷污名,那再次出現在人前,是必不可的。
何況沈夫人已經安排了自家兒子照顧,相信沈夫人,也理應對蔡褚之放心的。
只是想要放心,同真正地放下心,始終不是一回事。
這日,還是提著心吊著膽,來到了正廳中,沈夫人正一靛藍華服,爽利氣質,見過來了,道:“我左思右想,褚之都不是個靠得住的,聽聞他們哥幾個今日要帶你去何家的滿月宴,我便與你們同去,也好給你撐撐場面,萬事都有我兜底。”
瑜珠寵若驚:“夫人有自己的事,只管去忙,這種宴會是小事,我自己可以應對的。”
“萬一就上不想見的人了呢?”沈夫人問,“有些討厭的人,可是跟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這第一回 ,我先去幫你震震場子,他們知道,你是我魯國公府的人,是我蔡家沈家的人,我看往后,誰還敢對你冷嘲熱諷,嚼你半句舌。”
思慮周全,瑜珠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是心下對的激更多一分,與也愈發親厚的同親母一般。
幾輛馬車浩浩湯湯地跟著一堆仆婦丫鬟,往何家去。
其實今日這何家的滿月宴,兒子雖然是何大人的,孩子卻不是何夫人生的。
何夫人年紀已過四十,同何大人年輕時也算是夫妻恩,琴瑟和鳴,只是膝下所出一直都是兒,沒得辦法,拗不過家族里的閑言碎語,還是何大人納了妾,同別的人圓了房。
而那人的肚子果然爭氣,一上來便生了個兒子。
這于何夫人來說是無比屈辱與難熬之事,于何家來說卻是天大的喜事。畢竟何大人今年已經年過半百,老來得子,還是獨子,自是要大辦特辦,大宴特宴。
所以今日但凡是來赴宴之人,皆可看到何夫人是怎樣的一張綠臉。
瑜珠陪同在沈夫人邊,聽門口的小廝在見到人的一剎那便揚聲高喊:“魯國公府到——”
何大人同何夫人忙放下手頭上的事,雙雙迎了出來。
魯國公夫婦前日夜里到了京城這事,在上京早就不是。這是他們回家的第二日,這魯國公夫人竟就親自上門來赴他們家的宴了,于他們家來說,無疑是莫大的榮耀。
何夫人即便再不樂意,也還是不得不著笑,同魯國公夫人見禮寒暄。
只是目掃過跟在邊的瑜珠時,卻有些怔愣與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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