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多,正是下班高峰,因為下雨的關系,車流比平常更緩慢,路上有些堵,車窗外時不時響起催促的喇叭聲。
溫若凝本來在看著窗外發呆,但外面的嘈雜聲吵得有些煩躁,抬手在太那里按了幾下,剛放下手,包里的手機又震起來。
手進包里翻找出手機,溫若凝按下接聽鍵。
“喂,嘉嘉。”
“凝凝,”余嘉瑤輕快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晚上你沒課吧?我今天也不用加班,要不要一起吃飯?”
“嗯,沒課,但……”溫若凝猶豫了一下說,“我有約了。”
“啊?你約了誰?”余嘉瑤語氣可惜。
想到等會兒要見的人,溫若凝眉頭不皺起,但最后又認命似的嘆了一口氣說:“相親對象。”
余嘉瑤沉默幾秒,對著手機驚訝大喊:“什麼?你要去相親?”
預料到余嘉瑤會是這種反應,溫若凝早就把手機拿開,遠離自己的耳朵,但對方的聲音還是從手機的聽筒溢了出來。
等對面安靜下來后,溫若凝才再次將手機近耳朵,含糊“嗯”了一聲,“以后再跟你細說吧。”
其實不說,余嘉瑤大概也能猜到,溫若凝由外公外婆拉扯長大,兩位老人現在漸漸年邁,前兩個星期外公不小心摔倒,左腳骨折住進醫院,外婆更加意識到“歲月不饒人”。
年華逝去不可怕,但外婆擔心的是溫若凝,怕他們兩老走后,就剩外孫獨自一人,所以就開始給溫若凝可靠的另一半。
今天晚上的相親,就是由外婆親自給牽線安排的,溫若凝想拒絕都拒絕不了。
余嘉瑤知道溫若凝有心結,安道:“凝凝,外婆擔心也是正常的。你可以換一個角度看這件事,先別想著這是相親,就當作是去朋友,這樣你可能就不會那麼排斥。”
相親是板上釘釘的事,也在去餐廳的路上,溫若凝沒想著要臨陣退,只是眉頭愁苦皺起,又嘆了一口氣,“嗯,也只能這樣了。”
聽著這不不愿的語氣,余嘉瑤又在電話里開導幾句,雖然溫若凝是在聽,但那些話左耳進右耳出,一句都沒記住,連連敷衍應聲“嗯”,之后就掛了電話。
網約車師傅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叔,聽到后座乘客的話,頻頻看向后視鏡出疑的眼神。
生知清雅,穿著黑小西裝,香檳長,長發如瀑,鵝蛋臉小巧致,紅齒白,狐貍似的雙眼,眼尾上勾,瞳眸黑亮,波瀲滟,宛如古典畫中的人。
長這麼漂亮的生竟然也要相親?
不過,溫若凝一雙清眸著冷淡,讓人生出一些距離,看著不像是開朗話多的子,司機師傅疑幾秒,最后收回視線,沒有多口問什麼。
白小車到達餐廳附近時,雨已經停了,夜晚街道兩邊的燈亮起,空氣中仍蒙著殘留的水汽。
溫若凝跟司機師傅道了謝,把托特包掛到肩膀上,拿著折疊好的雨傘下車。
還有三分鐘就是晚上七點,也不知道的相親對象來了沒。
溫若凝邊往餐廳門口走,邊從包里拿出一個便攜的小鏡子檢查一下儀容儀表。
雖然來這一趟是萬分的不愿意,但是既然來了還是要尊重自己,也要尊重對方。
因為要當助教,溫若凝下午化了淡妝,現在妝容還保持得很好,深吸一口氣,在心里做自我建設,之后才合上鏡子,把它塞回到包里。
守在門的服務員看到有客人來,上前給溫若凝拉開餐廳的玻璃門,然后出職業微笑。
“歡迎臨,請問幾位?”
溫若凝對服務員點點頭,說:“已經預約過的,預約人是程先生。”
服務員聽后,到前臺拿起一個小本子,核對一下預約人的聯系方式,確認無誤后,才指引溫若凝走到餐廳里靠近窗邊的位置。
那邊一共有四張鋪了潔白桌布的方形二人桌,從后往前數第二張桌子那里坐了一位男士,除此之外其他位置都沒有人。
從溫若凝的角度,只看到男人的背影,他微微靠在椅背,帶著幾分慵懶,肩平背闊,一灰黑西裝,做工良,熨帖平整,襯得男人材括有型。
只一眼,溫若凝就產生了一個錯覺,他坐在那里,似乎顯得餐廳更加有格調。
服務員告訴,預約的座位正是那位男士坐著的那里。溫若凝對服務員點頭道謝,然后自己徑直走過去。
第一次相親,面對著未知狀況難免會有些張,溫若凝慢慢走到男人側后方站住,手不自覺揣肩上托特包的背帶。
盯著他的后腦勺幾秒,才緩緩開口:“你好,請問……是程先生嗎?”
話音剛落,男人似也察覺到有影從后落下,立刻從座位上起來,微微側看向溫若凝這邊,他的臉也隨之清晰呈現在餐廳明亮的燈下。
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道說話,溫若凝黑亮的瞳仁首先震起來,張了張,有些難以置信,“你……”
眼前的男人哪里是什麼程先生,他分明就是來餐廳之前,溫若凝在新聞里看到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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