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臻確實打算回吳江,比起繁華富饒的金陵,還是更吳江的安逸與婉約。
又不趕時間,打算領著金釧兒、含珠兒、銀針坐舟船而回,約莫路上需要四五天的時間。
當客舟行駛在運河之中時,含珠兒和金釧兒興極了,這也是們倆第一次坐大船。
主仆四人坐在客舟的船艙,四面窗戶皆推開,微腥的江風涌,吹得人袂翻飛。
運河上舟船如織,有客舟,有貨船,絡繹不絕,隨可以天南地北的旅客商人在船舷上賞風景,談天說地。
姜臻著蒼茫的水面,默不作聲。
金釧兒踟躕了會,說道:“姑娘,那裴公子——奴婢瞧著是個穩重的,您為何不考慮考慮?”
含珠兒也接茬道:“是呀,姑娘,那裴公子,外貌家世都很好,姑娘要不要試一試?您要有了個好歸宿,我們也就放心了。”
姜臻收回自己的目,看著金釧兒和含珠兒打趣道:“我看是你們倆丫頭想嫁人了吧?是我疏忽了,你們年齡也不小了,是該給你們相看相看了。”
金釧兒和含珠兒鬧了個大紅臉,含珠兒表態:“等姑娘什麼時候嫁人了,我再考慮嫁人,姑娘不嫁,我就陪姑娘一輩子。”
姜臻心里著實,話說這兩個丫頭的嫁妝錢,都準備好了,雖然不想嫁人,但并不想耽擱這兩個丫頭。
想來,是該給們適宜的男子了。
金釧兒補充道:“姑娘雖然生過孩子——但奴婢覺得,姑娘配得上那裴公子。裴公子為人也磊落,家世又好,對姑娘也不錯,姑娘馬上十九了……”
剩下的話,金釧兒也說不下去了。
和含珠兒一樣,都希自家姑娘最終能覓得一份良緣。
那顧世子已經走了一年多了,生活總是要朝前過的。
姜臻垂著睫,覆住眸中的神。
是啊——那裴公子謙和溫雅,和他聊天,姜臻是放松的,心里是平靜的。
不是一直就想過這種放松平靜的日子麼?
可是,對現在的生活也很滿意呢。
想到這,不免有些意興闌珊,對兩丫頭懶散道:“再看吧,我都告訴這裴公子我生過孩子了,搞不好人家都打退堂鼓了。”
這時,客舟靠岸了,原來船家要上岸去補些米面油之類,明早再啟程。
姜臻一行四人便下船了,打算找個客棧住一晚。
客舟停靠的地方是個道岔口,天南地北往來的商旅非常多,姜臻找了岸邊一賣涼茶的攤子,點了幾份春面。
涼茶攤子里還有其他休憩的旅客。
來自地北天南的客商,大家聚在一起科打諢,就喜歡聊些八卦有趣的話題。
一穿著灰長裾的男子,著一口純正的上京話:“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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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都能復活。你們知道麼?那去年在河西一戰中戰死的鎮國公,居然沒死,前不久居然活著回到了上京——真是奇聞哪。”
“哐啷”一聲響起,剛從店家手中接過春面的姜臻,一個沒拿穩,一碗滾燙的面條濺灑在地上。
金釧兒和含珠兒一驚,忙起要給拭。
銀針拉著坐到另一邊。
“姑娘,有沒有燙到。”含珠兒問道。
只是姜臻呆呆的,半天回不過神來。
剛剛那商客的話,如一道驚雷般,響徹在的耳邊。
這番靜引得那些商旅回頭,見了姜臻,瞟了一眼,又瞟一眼。
那摔了碗的姑娘,容實在是耀眼,雪白,窈窕婀娜,一風流。
那幾人直勾勾盯著,銀針毫不客氣地用眼神回瞪過去。
那幾個走南闖北的漢子,也算見多識廣,看出這婢子是個有武藝在的,了鼻頭,不舍地掉轉頭,繼續剛才的話題。
“最近這事在上京可是傳得沸沸揚揚,聽說圣人亦慨萬千,熱淚盈眶的,抱著這個外甥久不松手,還在宮里設宴了好幾天,只為君臣同樂。至今,那國公府還是賓客盈門,只為慶賀這鎮國公平安歸來。”
有人心生神往:“鎮國公在戰事中立下了汗馬功勞,如今能活著回來,也算是大渝之福。”
“可不是,國公府向來是上京炙手可熱的豪門,如今經這一遭,眾人猜測這國公爺怕是要被提舉閣了。”
有人倒吸一口氣:“這國公爺才二十五歲不到吧,還未婚呢,能以這個年齡主閣,那可是大渝朝的第一吶!”
最開始的那個穿灰長裾的男子笑道:“我家就是上京的,說到婚,聽說那圣人最寵的公主想要下嫁給這國公爺呢。”
“可我怎的聽說這國公爺生前已經訂過婚了呢?”
有人滿不在乎道:“這都一年多了吧,搞不好之前那訂親的姑娘都嫁人了。就算沒嫁人,還能爭得過公主?”
那灰長裾男子又附和:“也是,可惜那尚在襁褓中的小世子了。公主若下嫁,我看這國公府小曾孫的世子名頭早晚會被剝奪了去。”
見眾人詫異,這男人笑道:“怎麼,你們不知道麼?那鎮國公有個孩子,不知是誰給他生的,國公府里藏得死死的,聽聞那孩子被抱進府里后,圣人憐憫他這一點骨,一過滿月就被立為世子了。”
眾人又七八舌地議論了起來。
姜臻一口春面都沒吃,整個過程如泥塑般一不。
直到金釧兒和含珠兒攙著起來,才如夢初醒。
返程的路上,依舊時不時能聽到人中低議這件事。
顧家的傳奇,顧家的權勢,顧家神莫測的傳聞,了大渝朝百姓津津樂道的談資。
姜臻這才相信,顧珩,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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