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蕪愣了愣。

    前天晚上曾提起過想一個人搬到老宅去住一段時間。

    看不見男人的表，但說完後，覺四周連空氣都凝固了。

    良久才聽見男人低冷的聲音自頭頂響起。

    “你在躲我，對嗎？”

    “小阿蕪，我能給你所有的自由，除了離開我這件事，別的，無論是什麽，我都能滿足你。”

    彼時，也像現在這般，被他摟在懷裏，聽著他腔裏強韌的心跳聲。

    當然，沈清蕪若是眼睛能看見，定會發現男人眼尾薄紅，淺淡的瞳底暗洶湧。

    瘋狂。

    卻克製。

    隻是懶懶靠在他懷裏，平靜地繼續說：“可是怎麽辦，陸厭行，我做不到，我不知該怎麽麵對你。是我害你失去了爺爺，你為什麽不恨我？你應該恨我的。”

    沈羽窈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怎麽捅心窩子的人。

    沈羽窈說得沒錯，小言和爺爺都是因為才死的。所以，該怎麽活下去？

    “小阿蕪，不是你的錯，錯的是沈羽窈和背後的男人。”

    那隻骨節修長冷白的大手覆上的手背，與纏。沈清蕪能到來自掌心的溫度。

    輕聲說：“我知道的，沈羽窈就是想打擊我，想看我生不如死，那個男人在利用對付陸家，所有的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沒辦法原諒自己。陸厭行，讓我調整好緒後，再麵對你好嗎？”

    男人很輕地笑了一聲，嗓音輕慢：“小阿蕪，你會離開我的對嗎？我知道，爺爺的死，你一輩子也放不下，你永遠都會覺得愧疚。所以，什麽調整緒本就是騙人的，你個小騙子，你就是想騙我一點一點放手。做夢吧，我永遠都不會再放開你。”

    “可是我很痛。”沈清蕪抱自己雙膝，蜷在他懷裏，微微發抖，覺到全都痛，連呼吸都是痛的。

    想逃。

    不然真怕自己撐不到報仇那天。

    男人從背後擁著，微涼的落在白皙削薄的蝴蝶骨，星星點點，極盡耐心。

    “那我們就把這份痛千百倍奉還回去。”

    ……

    那晚的通不歡而散，男人的態度始終強。

    他不允許離開他。

    不知為何，今晚竟然鬆口了。

    “真的？”

    沈清蕪茫然抬眸。

    這段時間以來，瘦了足足十斤，168的高，現在已經連90斤也沒有了。那張原就小巧的掌臉，瘦了一圈有餘，顯得那雙桃花眼更大了。

    陸厭行低頭親了親翹的鼻尖，“嗯，隻要你乖乖吃飯，我就答應你。”

    沈清蕪不自覺皺了皺眉，最終答應了下來。

    腐皮白果粥熬好後，傭人敲響房門。

    陸厭行開門接過，端著粥來到床邊，著骨瓷勺柄舀起一小勺粥放到邊輕輕吹了吹，確認溫度適口才送到人邊。

    “這個腐皮是我讓人專程從港城帶回來的，那位老師傅做了大半輩子手工腐皮，嚐一口，是不是特別香？”

    人抿，深吸一口氣，張吞下。

    暖暖的粥進間，一惡心的覺油然而生，人立即手捂住，眼裏滿是驚恐。

    “小阿蕪，明天讓淩哥送你過去老宅，但你要答應我，至每天讓我見你一次。”陸厭行試圖轉移的注意力。

    他的法子果然奏效，人已經開始思考他的提議，也忘了對食的惡心，甚至討價還價起來，“每周一次？”

    陸厭行繃著臉。

    他這是比這碗粥更讓討厭了嗎？

    不聲地，他又舀起一小勺粥，吹涼，遞到邊。

    “兩天。”

    人這次下意識就張吞下，隻微微皺眉，注意力繼續在他們的話題上，“三天，陸厭行，我隻能妥協到這裏了。”

    男人：……

    *

    隔天。

    碧空萬裏，大雪初霽。

    沈清蕪終於打起神出門。

    車子駛進老宅後，淩哥繞到車尾箱幫們拿行李，藍雨牽著出車門，一雙絨絨的短靴踩在鬆的雪地上，藍雨立即過來幫整理圍巾和線帽，又從兜裏拿出一雙手套。

    “藍雨，我不冷。”沈清蕪輕聲說。

    藍雨卻執拗要幫把這些東西戴上，“陸先生說，下車的時候您一定不願戴著這些的，要是您不聽話，他隻能親自走一趟幫您穿戴好。”

    出門的時候，陸厭行幫選了一件長羽絨，現在帽子圍巾手套戴上，立刻被包裹得像個粽子，全上下隻出一張小臉。

    藍雨終於滿意地退後一步，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給老板發過去。

    的工作從今天起又多了一項，隨時為老板拍老板娘的照片。

    “走吧，藍雨。”沈清蕪出手，等著藍雨主牽上。

    “好。”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陸厭行的小瞎子呀。”

    王曼剛從屋子裏走出來，遠遠便看見院子裏的沈清蕪和邊的行李。老頭子一走，就打算過來霸占老宅，這如意算盤實在敲得太響。

    正巧，今天過來也是準備接管老宅的，不然還真讓這死丫頭得了先機。

    藍雨皺起眉，“太太，還需要堵嗎？”

    沈清蕪了藍雨的手心：“別管。”

    們正想往裏走，卻讓王曼的人攔下。

    王曼抱臂睨著麵前的人，“誰準你過來老宅了？今天開始，你們這一脈，沒有我們隨之允許，不許再踏進老宅一步。”

    沈清蕪微微抬起臉，“老宅是家主的，據我所知，直到現在家主的位置還懸空著呢，怎麽，伯母想告訴我規矩改了，家主的位置要傳給長孫了嗎？”

    王曼嗤了聲，“你和我談規矩？規矩就是誰主長盈，誰就是家主，你沒看見我家隨之已經在長盈了嗎？枉你還是個才呢，看來讀書也沒什麽用，連形勢都認不清。”

    沈清蕪：“讀書沒用？嗬，怕是伯母你讀的那點書沒什麽用吧。一個副總敢用‘主’這個詞？連我都替你丟人。”

    王曼惱怒，揮了揮手，轉過臉命令後的保鏢：“你們過去，把這瞎子的行李扔出去。”

    “伯母，你想扔掉誰的行李？”

    一道冷淡的嗓音自沈清蕪後響起。

    王曼猛地看向來人，雖有不甘，還是收斂了一些，“陸厭行，趕把你的人帶走。”

    “伯母，要走的是你。”

    “憑什麽？我們隨之是長盈的副總，你在陸家沒有半點份，憑什麽在陸家指手劃腳？”

    陸厭行已經走至人後，手攬上的肩。

    “憑我是長盈總董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