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是讓我覺得最難的,最難的是,每一次,我跟你鬧一點不愉快,顧家的人都會指責我,沒有對和錯,也沒用原因,有的隻是,我不能惹你生氣,你出唐家,從小被大家捧在手心裏,你有大爺脾氣很正常,我要讓著你,我要遷就著你……唐時,你不知道,我那個時候,恨你,又羨慕你,為什麽我爸爸媽媽也要偏袒著你,甚至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他們的親生兒……”顧傾城其實是想哭的,可是卻拚命地往上揚著角,的眼底很澄澈,也很幹淨,沒有毫的意,的語氣,仍是那種很平穩的聲調:“而且,你都不知道吧,我媽媽因為你,沒打我,就是那種真打,直接衝著我臉上打的那種打……”
顧傾城說著,還做出了一個比劃的作,然後指著自己的左臉,說:“就打的這張臉啊。”
顧傾城的臉,白皙細致,在燈和星的映下,看起來細膩的沒有毫的孔。
可是,唐時卻約的從的臉上,看到了一道一道鮮紅的手指印。
他覺攥住自己心髒的那隻手,開始用力的握著他的心髒,一點一點的加大了力氣,有著鮮緩緩的流出,疼的他無法呼吸。
他一直覺得,在他和顧傾城這樣不算是的裏,他是得最深,痛的最深的那一個。
可是現在他才明白,原來他的那些痛苦和難過,和相比起來,是那樣的不值一提。
他以前還在想,顧傾城好能裝啊,裝的跟傀儡一樣,原來那不是裝啊,那是真的,真的就是一個傀儡啊。
唐時努力地穩著自己的,他盯著顧傾城,半天,才了幹的,然後出聲,問了一句話,不知道是在問他自己,還是在問。
他說:“從小到大,你就被教育,是為我而存在的?”
顧傾城放在桌麵上的手,輕輕地彎了起來,握了拳頭,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輕輕地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這是生平第一次,唐時竟然有了無言以對的覺。
他視線沉沉的盯著顧傾城,半晌沒有說話,良久他才抬起了頭,出手,遮掩住了自己的麵孔。
從小為他的存在而存在的。
顧傾城是從小為他的存在而存在的。
唐時的眼睛,微微變得有些熱。
顧傾城端坐在唐時的麵前,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告訴著自己,不能哭,努力地扯著,笑了下,忍著滿腔的酸,像是開玩笑一樣,故作輕鬆的繼續說:“我的臥室,梳妝臺屜裏,放著一個本,那個本,是我從小用到大的,裏麵記錄的都是關於你的一點一滴,那個啊,就是我以前二十多年的所有人生曆程。”
唐時掩麵的手,在聽完這句話的時候,狠狠地抖了抖。
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吸著氣,一下一下,想要緩解了膛裏的疼痛。
可是,他卻發現,自己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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