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夫人沒見過沈確,對他倒是一見如故,吃著吃著飯,忽然神神地對他招招手,用大家都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
“小確兒啊,等下吃完飯,你來阿娘這兒,阿娘有好東西給你。”
然後薑清慈就憋著笑,看見沈確懷裏就被塞了滿滿當當的小零兒,一狼二狗,叼著大骨頭棒,脖子上齊刷刷掛了條沉甸甸的金項圈。
沈確不停地擺手說:“阿娘,不用了,夠了夠了的。”
“不夠不夠!”
偏偏薑老夫人還覺得不夠一樣,踮著腳把金項圈往他脖子上套:
“咱們家小確兒長得俊,就該配這些好的。”
接著又拉過他的手,直接往他手腕套上一個玉鐲子,玉鐲子有了,然後是玉佩、玉璜、玉帶鉤。
沈確從頭到尾掛滿了玉,行走間叮叮當當地響。
早就領教過薑老夫人的熱的陳飛和柳如煙兄妹二人,彼此對視,心照不宣地憋著笑扭過頭。
沈確拖著一狼二狗,叮裏咣當往薑清慈的房間走,安安靜靜坐在椅子上,由著給他拆掛在上的各種玉。
說是椅子,其實更像小板凳,沈確長手長腳,坐在上麵,仰頭隻能到的腰腹的位置。
不知怎麽的,他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即便金玉掛滿了上,也仍舊不沾染半點兒俗氣。
矜貴中著野,仿佛隨時都會撕破偽裝出來獠牙的野。
先是玉冠,薑清慈纖長的手指從他的發間穿過,摘掉玉冠,拉至發尾,烏黑的眼珠子轉了轉,又沿著他的鬢角。
手掌著頭皮輕輕按,沈確猛地坐直了,一聲悶哼險些泄出,下意識手抓住腰側的料,仰頭紅著眼眶,漉漉地看著:
“小和姐姐,我難。”
他的力道將拉近,沈確張開雙,將帶到前。
薑清慈屈指在他耳後凸起的骨骼,用指甲刮了下,便見沈確低頭埋在的腰腹前,額頭著堅的玉束帶,像一隻貓兒弓起了腰,息得很厲害。
手掌沿著的手臂尋到的手掌,帶著往下走。
薑清慈清眸瞇起,反手輕輕在他手背上拍了下,拍開他的手:“不許。”
沈確眼眶更紅了,眼眸裏洇暈著水,角牽出一個肆意的笑:“小和姐姐好兇啊。”
上說著好兇,實際上卻很誠實地瞇著眼。
沈確好整以暇地打量著的表:“小和姐姐要怎麽玩我呢?”
“又在浪言浪語。”薑清慈眼皮子跳了下,屈指在他腦袋上敲了下。
沈確卻笑,手臂環著的腰,下擱在的腰腹上,仰頭笑得餮足:“小和姐姐再訓我幾句。”
薑清慈的手剛落在他脖子上的金項圈上,就聽到他這句話,眼皮子不可控又跳了跳:“怎麽這麽浪?”
“小和姐姐不喜歡我這麽浪嗎?”沈確歪歪頭,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搭在後腰的手指輕輕一勾。
薑清慈還沒反應過來,便見他將腰間的玉束帶解了下來,丟到一旁,上的長袍瞬間就變得鬆垮垮毫無安全。
“阿娘今天給了我好多玉。”沈確手開的長袍,“小和姐姐給我親一下,我給小和姐姐一塊玉。”
一吻落在的小腹上,薑清慈被他吊得不上不下的,想推開,手指卻忍不住抓住他的腦袋,斷斷續續道:
“先別浪了,今夜有燈會和遊船,我們去逛燈會。”
“不急。”沈確角,結滾,一副善解人意的表,“小和姐姐先給我喝些水。”
就知道他裏所謂的喝水半點兒也不正經。
兩人磨磨蹭蹭,才收拾好出門。
薑清慈還有些,沈確地上前一步,讓環住自己的手臂,悄咪咪往手心裏塞了兩塊玉。
“答應給小和姐姐的。”對上詫異的表,沈確對眨眨眼,湊近的耳邊低了聲音說,“阿娘說這些玉都是給我的私房錢,如果你以後克扣我的零用錢,就讓我用這些玉去換錢。”
薑清慈笑了,老夫人的這些積蓄,都是從前在王府的時候攢下來的賞錢。
老人嘛,年紀大了,平日裏的吃穿花銷都是和薑清榮負責,老夫人手裏著錢也花不出去,就在對小一輩兒上格外大方。
這不,眼下一狼二狗排排坐在院子裏,薑老夫人手裏端著一盆剛煮好的羹,拍一拍狗腦袋,狗張開,薑老夫人就舀一大勺羹喂進去。
不多時,三隻的肚子都是圓鼓鼓的,尾也甩不起來了,耳朵垂著,哀戚戚地扭頭看向薑清慈。
薑清慈及時出聲將它們喚了回來,老夫人才不舍地收起了木盆:
“行了行了,你們出去玩兒吧,我去給你們準備夜宵。”
沈確彎腰將最小的狼崽子抱在懷裏,屈指在它圓鼓鼓的肚皮上敲了下,扭頭對薑清慈說:
“小和姐姐你也來敲敲看,咚咚咚的,很好敲。”
狼崽子幽怨地瞪著他,用爪子去拉他的腦袋,不滿地張大抗議,卻是打了個飽嗝。
薑清慈笑著抬起手,繞過狼崽的肚子,落在沈確的腦袋上:“確實很好敲,咚咚咚的。”
沈確佯裝生氣舉著狼崽子就要追,薑清慈眼疾手快地抬腳往外跑。
柳如煙和柳如鶴對視一眼,同時看向地上蹲坐著的一黃一白兩隻狗。
人狗對視,柳如煙搶先一步撿起來兩條牽繩,塞到柳如鶴的手裏:“妹啊,辛苦你了。”
不等柳如鶴開口,自己搶先一步追上去,逃之夭夭。
燈會沿著一整條長街鋪開,燈火通明,沈確抱著狼崽子,薑清慈提著兩盞小鳥燈,一路走走停停,看見什麽都想買來嚐一嚐。
從街頭嚐到街尾,兩人扭頭對視一眼,同時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在護城河邊沿選了塊空地坐下休息。
長街盡頭有煙花綻放,絢爛的暈開在兩人臉上,沈確突然湊過去飛快在角落下一吻。
黑眸中倒映著的臉,燈火璀璨中聽到他說:
“小和姐姐,我終於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