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四天過去,樂嬈跟文瓊代好茶苑的事宜後便和曲淮去了南城。
四月份的南城煙雨朦朧,春霧籠罩下,青石小巷,白牆黛瓦,如詩如畫。
江南多雨,一下便是一整天。
推開窗,一眼便能看見院中的垂海棠。
海棠沾了春雨,開得豔歡快。
“雨是斜著的,別淋了。”曲淮遞過來一顆糖,是來南城時怕樂嬈坐飛機無聊,給解悶帶的。
樂嬈聞言關了窗,有些好笑地手往他口袋裏掏了掏:“你是百寶箱嗎?”
出門這一趟,曲淮已經從那口袋裏掏出了許多吃的用的小玩意兒。
樂嬈覺得新鮮。
曲淮將手裏的咖啡糖剝開喂進裏,微微挑眉:“我是哆啦A夢。”
“原來總裁也看畫片。”樂嬈收回手,抓了一手的咖啡糖,而另一隻口袋裏,到的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總裁小時候也是小孩兒。”曲淮靠在一邊,扯著口袋示意把糖還回來,瞧著驚訝的表,笑意又深了幾分:“糖還回來,盒子可以打開。”
樂嬈微微屏息,抿了抿:“禮嗎?”
紅絨質地的小盒子,看外表看不出裏頭到底裝了什麽,但樂嬈麵對這樣的驚喜總是帶著幾分張。
曲淮目流轉著幾分溫:“給你的獎品,獎勵你帶我回到你的故鄉。”
盒子“啪嗒”一下被打開,純淨明的玻璃種翡翠打磨的平安扣細膩,吊墜的中間鑲嵌著一朵海棠,是很適合樂嬈的溫配。
“平安扣?”樂嬈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送平安扣這樣的飾品給。
曲淮手著那質地冰涼的平安扣,拿出來之後將盒子擱置在一旁,作練地給樂嬈戴上:“你不喜歡戴項鏈,但我又總覺得你的脖子漂亮,應該戴點什麽東西。”
樂嬈哭笑不得:“那是因為你送的項鏈都是鑲鑽的,我要是戴著那幾百萬幾千萬的東西,實在太招搖過市了。”
“所以我找人打磨了這枚平安扣,想著你應該喜歡。”曲淮指尖過的鎖骨,語氣溫纏綿,“戴著吧,平安扣,保平安。”
樂嬈抬起手,著這枚平安扣的同時也抓著他的指尖:“你在害怕嗎,曲淮。”
曲淮沒否認:“我不迷信,但總想求個心安。”
“別怕呀,我現在有你了,所以未來的每一天,我保證會保護好自己,不讓自己傷,不讓你擔驚怕。”樂嬈往前一步,兩隻手抱著他的腰抬眸看著他的眼睛,“我會戴著它,和你一起,長長久久,長命百歲。”
曲淮著的臉頰,目繾綣:“我與嬈嬈,長命百歲。”
他過於深,樂嬈笑得彎了眉,一時分不清是裏的糖更甜還是心裏的這份甜更甜。
“接吻嗎,曲先生。”樂嬈說的不是問句,尾音落下時,帶著咖啡味的吻落在曲淮的齒間。
半顆糖被曲淮搶了過去,舌尖纏繞著,香醇的咖啡糖在他們的齒間起舞。
這一座小院是曲淮買下來的,地理位置清幽,周圍的風景宜人,更重要的是,這裏是屬於他們的家。
第二天的雨還在下個不停,空氣中帶著,曲淮表懨懨,打開窗看著那漫天的雨霧陷惆悵。
樂嬈在油紙傘上作畫,看見他的表忍不住笑他:“你現在像極了多愁善的癡郎。”
“曲太太形容得切,所以能過來抱抱我麽,我要發黴了。”曲淮關了窗,一邊張開雙手要抱抱,一邊邁開腳步走過去將還在給油紙傘作畫的樂嬈抱自己的懷裏。
“等會兒等會兒,還差最後一筆。”樂嬈扭頭,掙紮著要給這幅畫添上最後一筆點睛之筆。
曲淮聽話鬆了手,改了姿勢從後抱著,環著的腰肢,下抵在肩上,看著緩緩收了畫筆,將一幅完整的海棠畫呈現出來後,旋轉油紙傘,噙著笑意問他:“出門嗎?”
“現在?”曲淮說話時枕在肩上的下微,一時起了心思,往上含了含的耳垂。
樂嬈瑟著笑,嗔了一聲然後回答他:“等料幹了就出門。”
曲淮埋在頸側,粘人得,聞言看了一眼這把油紙傘,嗓音輕:“雨中漫步?”
樂嬈很輕地笑了一聲:“是撐著油紙傘漫步,不是發黴了嗎,我帶你去走走。”
“走去哪?”見把傘放下,曲淮跟著鬆了懷抱。
樂嬈轉過,踮起腳尖手掛在曲淮脖子上,眉眼彎彎:“去海棠巷,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
那裏承載著在南城所有的年記憶。
要帶曲淮,去走曾經走過的青石板,去看海棠巷裏的海棠,去吃阿婆家的糯米糍和定勝糕。
下午四點,細雨蒙蒙,集的雨點落在蓮花池裏,起一圈一圈漣漪,殘荷立在水麵,一點綠葉點綴其中。
曲淮撐著油紙傘,傘麵往雨飄過來的方向傾斜,南城四月沒有北城那麽冷,樂嬈穿著春裝旗袍,披著小坎肩,挽著曲淮的手帶他走近池子周圍。
“我小時候最喜歡跟著鄰居家的阿公坐船去摘蓮蓬采蓮花,記得第一次學會遊泳,就是摘蓮蓬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水裏,莫名其妙就學會了,阿公說我天賦異稟,但是現在想起來,我那會兒真的是人小膽大。”樂嬈指著停在岸邊的一隻小船,眉眼裏盡是笑意。
曲淮側目看著笑,眸溫:“一下子就會了?”
樂嬈自豪地抬了抬下:“你別不信,我遊泳可厲害了。”
曲淮角笑意漸深,順勢道:“我遊泳差勁,到了夏天,阿嬈教教我?”
鄉隨俗,此刻站在他麵前的,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阿嬈。
“好啊,回去教你。”樂嬈還在沾沾自喜,毫沒察覺曲淮眼神裏的圖謀不軌。
曲淮收斂了笑意,在心裏用小本子記下。
順著這條巷子繼續往前走,一家名“陳阿婆糕點鋪”的鋪子還開著門,這是一家小店,門口掛著的燈籠在細雨微風中搖曳,青石板堆砌的門口拴著一隻小黃狗,樂嬈看過去時,小黃狗也看過來。
樂嬈停了腳步,看著這家點心鋪子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