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姝惠瞪大眼睛,“不是,你去A國找沈先生,不就是為了跟他復合嗎?這麼重要的事,為何不說?”
桑淺淺想起沈寒那日冷若冰霜的臉,還有那句心窩的話,
“桑淺淺,過去我包容你,疼你,你,是因為你是我的妻子,可現在,你算哪位?”
桑淺淺苦笑道:“沒來得及說,等來得及的時候,已經沒必要了。”
沈寒若只是因為孩子不得不跟過日子,那還不如不要復合。
況且,郭木楊回來見尹姝惠,是去年冬天的事。
那沈寒現在肯定早就已經從郭木楊那里,知道這孩子的消息了。
可他始終沒有任何表示,也毫無音訊。
想來,要麼是不信這孩子是他的,要麼,是真的不想再跟和孩子有任何牽連。
“沒準郭木楊忘了說?”
尹姝惠給沈寒找理由,“或者,沈先生忙著照顧沈叔叔,沒來得及聯系你。”
“不用安我。”
桑淺淺笑了笑,“就現在這樣,也好的。”
有寶寶,有哥哥,有父親,雖有缺憾,卻還算開心。
誰的人生都能十全十呢?
......
半個多月前,A國。
沈寒和郭木楊確認完一份項目變更方案,抬手了太位置,眉眼間是深重的倦意和憔悴。
“昨晚又失眠了?”
郭木楊整理著文件,有些同地看了眼沈寒,“你說你這都多久沒睡覺了?老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你這表述不嚴謹。”
沈寒淡淡道,“我不是沒睡覺,只是晚上睡不了覺。”
“我知道,你是整夜失眠,白天能瞇著一會兒,就是時間短。”
郭木楊說,“那時間長了,你這也撐不住啊。”
沈寒睨他一眼,“事不是都理完了?你可以走了。”
他調整坐姿,微微靠在沙發上,這是準備要休息的節奏。
郭木楊非但沒走,反而放下手里的文件,拉了把椅子,坐在沈寒對面。
“我聽我爸說,桑小姐在來找你前,就把孩子送回明城家了,然后直接來A國找的你。從A國回去后,也沒再去京城,謝時安也沒來找過。到現在就一直呆在明城的家里看孩子,深居淺出。”
郭木楊猜測著,“你說跟謝時安連孩子都生了,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這麼決絕分手了呢?也不顧及孩子以后沒個完整的家?”
沈寒不語,閉眼假寐,恍若未聞。
“這還不算奇怪的,最奇怪的是,謝時安也算是重的人,可這孩子跟著桑淺淺回去那麼久了,他竟然從沒去明城看看自己的親生兒子。”
郭木楊若有所思,“我左思右想,男人能這麼絕,要麼是不這個人,要麼,這孩子不是他親生的。就謝時安對桑小姐這麼多年窮追不舍的,斷不至于絕,那就只有后者了——”
沈寒面無表,連眼睛都沒睜開。
“桑小姐跟你分手后,就和謝時安在一起了,京城除了你倆,好像也沒能看得上的人。”
郭木楊繼續說著,稍稍低了聲音,“這孩子既然不是謝時安的,寒,你說,會不會是你的?”
沈寒眼皮微不可覺地跳了一下,然而很快便沉靜如初。
“若真是你說的這樣,那來找我的時候,就該告訴我。”
沈寒波瀾不驚地說,“何況當初那份DNA報告,是我親自在門外等著,尹姝惠親自給我看的結果。”
所以怎麼可能是假?
郭木楊想了想,“也是。”
那孩子真要是沈寒的,桑淺淺來的時候肯定第一時間就說了。
可啥也沒提,就說想讓沈寒原諒。
想要寒原諒,這孩子是多好的理由,桑淺淺不可能不用。
他嘆口氣,“可你也不能總是這樣。”
“你真的好吵。”
沈寒皺著眉頭,總算睜開了眼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這邊大夫開的安眠藥都沒用,你也別好幾顆好幾顆的吃了。”
郭木楊神鄭重,“寒,實在不行,你干脆回去找桑淺淺吧。也就那針灸,能讓你睡得著。”
從桑淺淺來找過沈寒,沈寒就又開始犯了失眠的老病,整宿整宿睡不著覺。
解鈴還須系鈴人,除了桑淺淺,也沒人能治沈寒這癥狀了。
沈寒語氣淡漠:“我不是說了,我爸什麼時候醒了,什麼時候回去。”
“寒,你何必自欺欺人?你自己說,你留在這里,是為了陪沈叔叔,還是為了避開桑淺淺?”
郭木楊終于忍不住了,“你既然還是忘不了,那就回去找,何必自我折磨?你其實本就不介意是不是跟謝時安生了孩子,你只是介意當初那麼輕易隨便的就跟你分手,從來沒有把你這個丈夫當做能依靠和信賴的人。”
“你氣的是在心里,你連謝時安都不如,你氣的,是將和婚姻當做兒戲,卻說分就分,你氣的,是口口聲聲說來找你復合,卻本沒有復合的誠意,你才剛拒絕,立馬就離開,連一點余地都沒給你。”
“但凡在A國多呆上兩天,但凡再多求你一次,你馬上就會接了,是也不是?”
看得出來,郭木楊是憋了許久了,一連串連珠炮似的質問,噼里啪啦全都甩向了沈寒。
沈寒的沉默,震耳聾。
郭木楊太了解他,他連借口都不必找。
因為他的確就是這樣想的。
他不過是沒控制住緒,說了幾句過分的話,轉就走,走得那麼干脆果決。
沈寒都懷疑到底是不是真的來找他復合,還是只是例行公事般走個過場,接不接,于都無所謂。
“千錯萬錯,可救了沈叔叔的命。再不信你,可也是因為沈叔叔,才被阮曉蝶拿。”
郭木楊苦口婆心地說,“寒,回去吧。你其實早就原諒了,是不是?至于那孩子,”
郭木楊頓了頓,“你好歹救過那孩子的命,也算是你們有緣分。你若還是介意,以后和桑小姐多生幾個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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