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也道：“是了，希錦，正想問你呢，我們在家已經私底下想過這個，我們擔心你，你舅父雖然只是尋常商賈，可到底走南闖北見識多，他也認識幾位皇城的員，知道那里最是講究門第出，這皇太孫正妻的位子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雖說你和阿疇是正經夫妻，可他是贅婿，這事說出去終究不好聽!”

外祖母：“對對對，你舅父說了，你可得先問問殿下，看看他能給你什麼誥命，到了皇城后，得把這事說清楚，如果不明不白的，那你這份且尷尬著呢!”

希錦聽著，道：“外祖母，舅母，你們說得倒是在理，回頭我和殿下提提，看看他怎麼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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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錦覺得外祖母說的有些道理，倒是給提了一個醒，得問問阿疇那里，看看的名分到底怎麼算。

不過心里還惦記著買賣的事，這時候舅父從阿疇那里回來了，便請了舅父過來說話。

舅父見了希錦，一疊聲地稱贊希錦：“殿下對我客氣得很，以禮相待，其實在殿下跟前，我就是一商賈，一草民，我能算什麼，如今殿下這般待我，其實都是看希錦你的面子。”

他慨：“希錦，殿下待你那是真心好。”

希錦笑著隨意聊了幾句，便問起那瓷的事，想讓舅父幫著自己挑選一些好瓷，到時候帶到燕京城去。

一方面是當做土儀，可以做人來送人，一方面也可以探探燕京城的買賣路子。

舅父聽了，自然一口應承：“我這口窯做的，自然也有那上等貨，不過比起窯來到底是遜，我幫你去找那窯的好貨吧，青瓷，白瓷，黑釉盞，這些都可以挑到好的，那些你帶過去也有面子。”

希錦聽著，卻道：“倒是不必費那個功夫了，有那運往外國的好瓷，也挑選一些就是了。”

舅父道：“我那窯廠倒是會做一些外銷瓷，可這些瓷到底是不如窯的，我們民窯的用料和工藝，和那窯還是沒法比。再者說了，他們那些樣式也是古怪，咱們一般人家不用的。”

希錦卻道：“若是論起瓷來，那最頂尖的自然是窯燒制的，宮里頭用的都是最好的，他們不缺這些好的，但我想著，那些運往外國的瓷到底是花樣新鮮，也算是我們這里的土儀，好歹算是一個趣味，倒是勉強討個巧。”

舅父聽著，也是恍然，連聲稱是：“希錦，你這腦袋瓜子，也實在靈，怪不得往常你祖母總夸你!你既有這想法，看看想要什麼樣的，我給你找，我那里各樣的貨倒是齊全。”

希錦好奇：“舅父那里這幾年買賣倒是紅火?”

舅父便講起來：“你可能不知，前些年朝廷市舶司下過令，凡是購買外國貨，不能用那金銀銅幣，只能用帛、綿、瓷或者漆這些特產來博易，所以這幾年我這買賣還算紅火，那些出海的大小泊船，全都要定制陶，一船一船往外運。”

希錦：“那些泊船，都是往哪兒去的啊?”

舅父：“這就多了，我們大昭如今的泊船走得遠，是這瓷就要賣往不國。”

他掰著手指頭道：“占城、真臘、藍無里、阇婆、層拔、波斯，還有新羅國，這些都要我們大昭的瓷，他們定制的樣式也都五花八門，反正我們本地人是不太習慣用，回頭我把你帶過去，給你看看，你挑那些新鮮的帶著就是了。”

希錦聽著，自是覺得有趣：“好，那舅父你盡快安排，我過去看看!”

第33章 算什麼?茍且的?!

晌午過后，親戚們總算走了，希錦也有些困乏，便躺在榻上小憩片刻，想著和舅父提起的外銷瓷買賣，也想著剛才的種種。

比如外祖母那殷切慈的眼神，表嫂念蕊打在小玉兒臉上的一掌，還有素來莊重威嚴的舅父著自己的那期盼眼神。

想來這一切都像做夢一樣呢。

曾經在心目中猶如大樹猶如高山的形象，是想結討好的外家，也是能更好在寧家立足的依賴，可現在這一切都已經轟然倒塌。

再次拿出娘的錦書，翻來覆去看著，看著上面每一個字跡。

其實那些字跡都已經很悉了，悉到能記住每個筆畫的轉折走勢，但是還是忍不住看了又看，這就像娘還在邊一樣。

想人是一本書，這能夠讓人讀一輩子了。

外祖母自然是疼自己的，舅父念著和自己娘的兄妹之，對自己多也有些照拂。

但是每個人又有自己的為難和顧慮，又有自己的私心，這也是人之常。

所以希錦能夠理解，并且也能夠接納，如今他們竟然都彎下腰來祈求自己，那自己也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只是終究比以前明白，有些人并不值得期盼，所以也不必抱有太大的期，更不必去失，大家能夠在親脈脈的維系下，互惠互利，各得一些好，如此便能長久。

關于舅父這里，希錦除了想弄些瓷的路子，其實還有別的想法。

以后跟著阿疇過去皇城的話，也不能就這麼把自己家鋪子扔了，必須好好經營，別管阿疇贅家，還是嫁給阿疇，都得有這安立命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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