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詹事陸續探聽到一些消息,據說皇城方向有械斗之聲,還有傷亡慘。
不過這些當然距離希錦很遙遠,整個太孫府都仿佛古井一般,沒有任何波瀾。
希錦也命底下人盤點過府中日常所需,有一些囤積,只要別太挑剔,是夠用的。
吃飽喝足之余,也沒別的心思,難免想多了,想想萬一了如何,萬一敗了如何,這其中不知道多煎熬。
忽然這一日傍晚時候,外面淅淅瀝瀝下這秋雨,那王詹事匆忙過來,顧不得手中的油紙傘,便連忙道:“娘娘,宮里頭派人來接,要接娘娘進宮去,娘娘收拾下吧,帶著小殿下這就過去吧。”
進宮?
希錦瞬間心跳加速,砰砰砰地跳。
這是福還是禍?
阿疇辦好了,要跟著犬升天,還是輸了,也要跟著送命?
再次詳細問了問,又讓底下人過去府門去查探,然而顯然這些守衛也并不知道,包括那王大人,這些人充其量也只是宮中侍衛,那些要事怎麼會知道呢。
只是從那還算平靜的氣氛中,又覺,應該是好事吧。
如果真是要趕盡殺絕,兵貴神速,直接上來就綁了,哪還有功夫在這里等更打扮呢?
到底是回去房中,重新換上了隆重的誥服,又命娘和丫鬟為芒兒換了簇新又喜慶的裳,這才帶著芒兒趕過去宮中。
希錦抱著芒兒坐在那輦車中時,竟覺得手沉:“芒兒倒是比之前沉了。”
旁邊媽惶恐不安,不過還是勉強陪笑著道:“是,小孩兒見風長,如今趕上開春,那更是長子的時候呢,咱們小殿下如今上扎實了,個子也高了一些。”
芒兒聽著,仰臉看向希錦:“娘娘,芒兒長高!”
小孩兒說話聲氣的,說話很用力。
此時生死不知,希錦提著心,不過聽到這話,還是努力笑了,抱了芒兒一個滿懷:“對,芒兒越來越聰明,芒兒要長大了!”
確實長得快呢,過年那會兒,抱著他去看燈,還不會說囫圇話,如今乍一聽仿佛能說整句了。
那馬車出了王府,希錦不再說話,車也安靜下來了。
希錦便從那車帷幔隙中看向外面街道,此時的街道實在是看得人目驚心。
若是往常,這燕京城的街道仿佛晝夜不息一般,坊巷橋頭以及僻去都是那鋪席買賣,哪一日不是人聲鼎沸鑼鼓喧天,但是現在,這些然無存。
街道上有殘留著的瓜果皮屑,路邊每家店鋪都是閉門戶,還有那些匆忙間仿佛來不及收攤的破包袱并草席子,上面鋪陳著一些爛果子和野菜。
旁邊夾巷中的兩只賊溜溜的貓兒,仿佛是這街道上唯一的活了。
整個燕京城就仿佛遭遇了一場浩劫,這讓人難免心。
馬車繼續往前,卻是開始有人了,仿佛在收拾清洗,從著看,有那街道司的青衫子,這是吃俸祿的,也有府差雇的傾腳頭,或提著桶,或挑著擔,在那里清洗街道。
希錦看到,那潑下來的水,仿佛是紅的,混著污泥,流進了沿門通渠中。
巍巍地收回視線,抿著,不再看了。
原本只是汝城的商賈,確實沒什麼大見識,也沒見過太多殺伐生死,可現在踏了這皇城最中心,走到了那個位置,以后這些事對來說也許不稀奇。
人這輩子總該走出第一步,譬如當年舉起子來打那孫嬤嬤,子打在骨骼和皮上的覺,你能覺到子底下是活生生的人,其實也是瘆得慌,可該干的總得干。
打出去第一子后面就好辦了。
殺人估計也是這樣吧。
為了當皇帝當皇后,哪能不殺人呢。
再往前走,接近中了,便可以看到那坊巷間布滿了兵卒,約莫一百多步便有一軍巡鋪,其中有兵卒三五人走巡檢。
希錦的輦車經過時,便被那都巡檢使攔下,隨行侍拿出了皇太孫府的牌子,那都巡檢使慌得跟什麼似的,也不敢抬頭,趕單膝跪地,連聲說恕罪恕罪,就放行了。
希錦便從那都巡檢使的惶恐中多品砸出一些滋味。
這里距離中很近了,他們這些巡檢兵卒間估計消息走得快,已經約知道什麼了。
及至到了宮門口,卻見大門前布滿龍諸直,那龍諸直都是家邊的侍衛,如今卻在這里守著了,這更讓人明白,這是天大的事。
這一次那龍諸直并沒有攔下希錦,反而恭敬地打開門迎了。
希錦便摟著芒兒,乘坐那輦車,長驅直進宮中。
這巍峨宮殿間,四可見肅穆的軍衛士,都是著錦袍頭戴幞頭的,看得出這是從外面來的,不是原本中的。
這一路行來,希錦所見種種,其實逐漸讓開始越發篤定,阿疇確實事了。
第78章 登基為帝
心里雖然穩妥了,但是不親眼看到,終究存著忐忑。
好在這個時候,便有華服宮人并侍過來了,說是奉命恭迎娘娘的,還說前殿暫時不方便,讓娘娘先過去莫妃娘娘宮中稍作休息。
希錦聽著這話,越發松了口氣,其實阿疇作為皇太孫,在宮中是有寢宮的,不過并不經常過來,現在顯然不合適,于是便先去了莫妃娘娘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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