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與慕容素月愣了一下，隨即明白對方意思，這是要對那些宗門下手。

 “紅塵兄冷靜，我們只是去搶劫，不是去拼命。且不說別的，我們背后的宗門護法也不會答應這麼干的。”

 他們二人也是有護法的，只是大宗門傳人要求高一點，沒有特殊況一般是不會保護，如此能讓傳人更好的歷練。

 要是練死了只能說時運不濟，或者實力不足，宗門再推出另一個即可，傳人可以有十幾個候選。

 死了一個傳人損失很大，但培養出一個瓶執掌宗門就不是損失了，而是可能導致滅亡。更可怕的是在過度保護的模式下，會慣的不斷去培養瓶，總會有一代拉到極致。

 凡萬年大宗門，傳承冰冷似鐵。凡傳承講脈關系者，皆為不足千年的小門小派。

 “而且他們也不知是誰搶的，我們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顧溫并未失去理智，搖頭道：“我并沒有打算魯莽去搶，此事從長計議，若沒有機會我會放棄的，只是可能需要何兄去打聽一下了。”

 “你有分寸就好。”

 何歡松了一口氣，隨后說道：“此事怪我，看到上千斤靈藥有些坐不住了，沒考慮到那些家族會給我們下套子。”

 顧溫又問道：“還有一事，關于天泉山的事，何兄知道些什麼嗎？”

 他記得對方宗門應該是販賣報的，之前也是他先查出趙家與自己的事。

 一問起這個話題，氣氛瞬間變了，何歡收斂起笑容，沒有如往常一樣干脆利落回答，反而問道：“紅塵兄可信得過我？”

 顧溫眸微變，他只是稍加思索，大概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找不死藥，一個足以仙的機緣，只要是修士必然窺視。何歡與其所在的二氣宗也不例外，如何保證他所說都是真的。

 所有人都是敵人，都求著長生。

 但既然對方說出口了，多都可以信一點。

 他回答道：“我會選擇聽取。”

 何歡出笑容道：“如此多謝紅塵兄的信任，我的理由其實很簡單，我不認為自己能夠拿得到不死藥。而我現在搭上了一位未來道門掌教的，沒必要舍近求遠，這個理由足夠嗎？”

 要說自己本不心是不可能的，如此反而會引來猜忌。

 修行便是為了仙，古往今來不知多人窮極一生，為其瘋魔者不在數。

 仙的機會放在眼前無人能抵擋，但如果不在眼前，或者沒有本事去攫取，有些理智的人都會控制住自己。

 顧溫點頭道：“足夠了。”

 何歡看了一眼慕容素月，后者也開口表態道：“乾龍山莊本不求長生久視，而我們這一代只剩下一位真君，步此事無疑自滅傳承。我不會為了千萬分之一的機會，去葬送宗門傳承。”

 顧溫再次點頭，如此何歡才開口說道：“由于道君皇帝的問題，如今天下人都知道不死藥可能存在的地方，也知道唯有道門天才能將其引出來。”

 “關于天泉山的事我宗早就調查清楚了，我之前不提主提是怕引來紅塵兄猜忌。首先它已經關閉，但這是洗劍池幾千年來的慣例，每逢仙地開啟便會孕育出一把道兵。”

 顧溫問道：“可否闖？”

 “不行，劍池之劍陣渾然天，又有無數劍道強者劍意殘留，強攻難度不亞于去殺龍脈的道君皇帝，此為地利在人。”

 何歡稍微一形容，顧溫頓時明白了。

 “如何破之？”

 “天泉山道有萬劍道，共有一萬步，一步一劍，戰勝萬劍即可登頂，但只有一個人能進。”

 何歡上下打量顧溫，回憶起對方橫沖直撞的悍匪形象，道：“紅塵兄應該沒練過劍吧？”

 “我會玉清劍訣。”顧溫手中凝聚一縷劍氣，玉清劍訣共有九重，如今他才第二重。

 由于其心劍需要不斷孕育的緣故，顧溫目前只拿它來防神魂攻擊，無法用來同階甚至越階殺敵。“只是如此估計不行，至需要半步法相才有機會。而且一次只能上一人，你還得跟蕭云逸爭，不如直接去找他幫忙吧。”

 何歡建議道：“只要賣個大人，應該能說服他，再不濟請你那位天去賣人。”

 顧溫微微沉思，沒有回答，如今況想要毫無損失登上天泉山確實只能去求折劍山。

 但折劍山會幫他們嗎？他們

難道就不想要不死藥？

 夜半，更夫的敲鑼聲傳來。

 三人互相告別，帶著各自的戰利品離開，顧溫從尸上搜出了一小袋丹藥，一件鐵杵外形的靈寶。

 將靈寶賣給慕容素月，讓對方幫忙鍛造一把長槍，而手上的凡算作贈品。

 ——

 回到客棧，顧溫離開房間，來到郁華門前輕敲。

 “進來吧。”

 顧溫推門而，郁華盤坐在床上打坐，道：“以后不必敲門。”

 “我好像有不死藥和天泉山的線索了，半個月前水有靈藥地涌，數量高達千斤.”

 顧溫將事前因后果簡潔的說了一遍，期間敖湯從隔壁進來，因為沒有敲門被郁華訓斥了一句。

 一人一龍聽完都面思索，隨后又被顧溫提出的另一個問題吸引。

 “此前道友說過，凡是不死藥停留的地方都會形寶地，有沒有可能不死藥就在洗劍池里邊，因此導致附近有地藥珠涌出？”

 敖湯神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道：“劍池不好闖，若是真的就怕折劍山仗著地利不給我們過，若是有機會無人能抗拒不死藥的。”

 “我可以破之，但后果如何無法保證。”郁華坐在椅子上，轉頭看向位于窗邊的顧溫，眼眸出一探尋，道：“伱可以登上天泉山嗎？”

 還未等顧溫回答，敖湯便說道：“二祖宗是練槍的，他難不還能比得過蕭云逸不？別鬧了，不如直接傳信拉整個道宗下場，打它個天崩地裂說不定還有一線機會。”

 但這個機會很渺茫，因為如此三清道宗便失去了先手拿到不死藥的優勢，以及他們無法百分百確定不死藥就在里邊。

 “小祖宗，現在只有兩個選擇，先去求折劍山的蕭云逸，或者直接開戰。”

 郁華沒有理會敖湯，對于它的話充耳不聞，看著顧溫再次問道：“登天泉，臨萬劍，劍池，你能做到嗎？”

 知道顧溫曾經一個時辰煉化靈寶，如此已經足以登臨折劍山煉榜第二，僅次于仙者之一的折劍山師祖。

 顧溫與之目對視，幽靜而深邃，恍然間又回到數個月前，總是對我抱有一些超乎常理的期待與信任。

 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沒有拒絕，溫聲道：“這需要劍道法相。”

 敖湯愣住了，它不明白顧溫為何沒有拒絕，他所要面對的可是折劍山第一天驕，也是兵家第一。

 在劍道之上，戰勝蕭云逸這個第一天驕。

 它更無法理解郁華對于顧溫的期，好似相信他真的無所不能，真是那舉世無雙的天驕？

 敖湯為了局外人，竟不了兩人眸之間半寸，月華映照在一黑一白之素上。

 對視許久，郁華展笑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若不行我自會踏平天泉山，只是如此恐怕難以收場。”

 此時顧溫所想并非愫曖昧，只念起一句‘士為知己者死’。與他之間的關系從不是起于曖昧，更不是起于容貌，掩面示人，他平平無奇，一切緣起只因才華。

 “哎。”

 顧溫微微嘆息，似無奈般笑道：“你若信我，我自然可以做到，不過劍道法相，萬劍齊鳴罷了。”

 一念起，天髓。

 只是一個呼吸，玉清劍訣連破兩關，四重。

 心劍之威無聲無息，二人并未意識到，只待顧溫背對皎月，眸一抹雪白，似劍攪十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