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泉山，尋常人三個時辰左右即可登頂，一些手矯健的山民甚至能在一個半時辰到達到山頂，相對而言并不算一座非常雄偉的山峰。

 而每當劍池開啟的時候會有一個青石小道一直延到山頂，如此只需要一萬步，也被稱之為萬劍道。

 可如今.

 顧溫著幾乎看不到頭的天泉山，估著幾十萬步都不一定能登頂，恐怕也就折劍山老祖才能登頂了。

 “這得有多丈啊？”

 郁華眼中的景好似與一般人不一樣，回答道：“三萬丈，再往上一萬丈就可以及仙地頂端，也就是我上次帶你去的地方。”

 一丈三點三米，三萬丈大約九萬米，將近十座珠穆拉瑪峰的高度，但又好似唯有這種高度才能真正意義上做到遮天蔽日，讓一座城市清晨依舊如昏暗。

 顧溫要說不震撼是騙人的，那種脖子完全抬起來都只能看到半山腰的雄偉，就好似螞蟻見泰山。

 這就是修仙嗎？

 “我恐怕是踏不平這天泉山了。”郁華皺眉道：“就是放修行界四境真君也不一定能搬這座山，得是云渺師叔那般天尊級別人才行。”

 “真君還能搬這玩意兒？”

 顧溫難以想象有人能搬十座珠穆拉瑪峰大小的天泉山，他想象中的移山填海都是搬山峰的，而郁華是想把堪比太行山脈的山給搬了。

 如果是這樣還真能填海。

 他很難想象一個能被自己殺死的真君能搬一座山。

 郁華問道：“修行四境與真君名號是一個很籠統的概念，四境十二重天，你覺得這一境分多重？”

 這種‘小學老師’式的疑問，讓顧溫剛準備口而出的平均主義回答頓在口舌。

 四境分十二重理所當然是一境三重，但既有疑問那他又要考慮修行又不是算乘除法。

 “還請道友解答。”

 “世俗大多數人是一境三重，因為他們的功法頂點只是求突破煉神返虛。”

 郁華見顧溫還是有些云里霧里，又道：“修行就是打造水桶，最合適是一個境用兩塊木板如卯榫堅固。但有人造出來的木板兩塊不夠大，于是便用本應該是下一層的木板補一下，如此類推下去。”

 顧溫頓時了然，原來是工減料。

 就跟前世起房子一樣，許多房子其實是不符合建筑規范的，但還是可以平地高樓起。

 “我們覺得是一境二重，唯有煉虛合道一字一重，故此有真君之名。”

 郁華如往常一樣為顧溫耐心解答，凡涉及修為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從返虛期開始就可以冠上真君之名，但許多人都只能停留在返虛期，合期十不出一，大乘期麟角。想要搬這山得上大乘之上，即為悟道境。”

 “敖前輩是什麼境界？”

 “大乘期。”

 顧溫暗暗記下琢磨，他對于此前的一些疑得到了解答。

 真君之強弱為什麼這麼大，自己能殺，敖湯能隨手死，乃至更水一點能讓他們一群年輕人拳打死。

 但如果不看道基，只看四境就可以獲得解答，大乘期死一個返虛期很正常。

 忽然發現了兩重境界，從煉氣到大乘一共九個境界，加上一個道境也才十個。

 他問道：“還有兩重境界呢？”

 郁華回答道：“那并非兩重，而是兩條不同的道路，得道與合道。現在的你無需過多了解，只有到了九重道基才有資格考慮，而九重圓滿足以仙。”

 “若我九重圓滿走出仙地，還需要按部就班修行嗎？”

 顧溫神頗為認真，若是其他人問又或者詢問他人會引人笑話，但郁華不會笑顧溫，反而也很認真回答道：

 “八九道基需要按部就班修行，九九圓滿無需修行，屆時伱差的只會是法力。”

 “這需要多久？”

 “不出百年，你要是嫌太慢了，到時候我把你埋進三清靈脈里，用不了幾年你就可以比肩師祖了。”

 顧溫連連點頭，雙眼發，好似找到了一條通天大道。

 他完全可以先凝聚九重道基，哪怕最后九重圓滿可能要上數以千計的天髓，但這相當于給自己上了第二重保險。如果命格湊不齊天髓和帝漿，九重道基也應該差不到哪去。

 如果九重道基仙了，再加上命格會不會強上加強？

 回到最初的問題

，顧溫著青山道：“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一切照舊。”

 “如果我登不上天泉山呢？”

 耳畔傳來些許心念，郁華察覺顧溫的擔憂，寬道：“我會帶你上去，你如今才修行半年，比不過蕭云逸也正常。專心修行你要爭的是大道，而不是現在。”

 “如今先等護法回來，然后再做定奪。”

 ——

 一個時辰后，水普通百姓的逐漸平息。許多閑人開始往天泉山跑，浩浩的要去尋找仙緣，而大部分普通百姓還是照常。

 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修行之人出現在水，剛剛城時可能只有幾十號人，如今顧溫時不時在街上能看到一個。并且他們所在的客棧住的人越來越多，只是邊就有七八個宗門天驕存在。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基本沒有什麼流。

 顧溫沒等來敖湯，反而等來了何歡與一個極其俊的尼姑。

 何歡面有些僵，眉目間著張，他見到顧溫也沒有毫放松，反而擔心對方來。

 他不用開口提醒，顧溫就知曉對方來頭不簡單，能讓何歡如此慎重。就好像他還在汴京時，那些給朝廷三品以上的員作陪的商賈，嗓子眼都在抖。

 何歡介紹道：“紅塵兄，這位是佛門傳人，玉劍佛。”

 尼姑一襲白金袈裟，眼如水杏似琉璃，面若銀盤勝似雪，朱似喜非喜含笑。

 只讓人嘆青燈古殿留佳人，過潔于世遭人妒。

 佛門傳人竟然是尼姑？

 顧溫并不好，卻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隨后拱手道：“在下道號紅塵，不知大師有何貴干？”

 尼姑只是微笑朝著他點頭示意，猶如上位者一般，隨后目越過了顧溫，微微向客棧二樓。

 “阿彌陀佛，小僧玉劍佛，求見天。”

 一尊持劍怒目金剛一閃而過，其氣息赫然是道基六重六重圓滿！

 客棧外所有修士神大變，顧溫眸微凝，不自覺繃。

 僅僅是從氣息一觀，他便能知到對方的道基、各類法門、法相等等幾乎渾然天好似一個整，而顧溫見如璞石見無瑕之璧。

 忽然一道悉的嗓音傳來，好似春風一般平一切。

 “上來吧。”

 玉劍佛收斂氣息，隨后從顧溫邊肩而過，目自始至終都沒再落到他上。

 道基四重三重圓滿，還是不足以引起的關注，點頭示意已經是聽聞顧溫越階殺真君一事。若無此事，他完全不了玉劍佛之眼。

 這并非傲慢，只是阿諛逢迎之庸才太多了，無法確定顧溫會不會是其中之一。

 若不是，那便等他六重道基圓滿再論。

 ——

 玉劍佛走上二樓，顧溫與何歡在一樓尋了一地方坐下，點了幾壺好酒。

 周圍一樓的零零散散分布的宗門天才們也繼續吃喝，談話都是傳音耳，各自的圈子從不越界。

 他們同樣融不了顧溫與何歡的圈子，同樣不了兩人的眼。

 何歡拍著膛說道：“不愧是三教之一的佛門傳人，單純是站在旁邊就力山大。”

 “很強，若是廝殺起來，我恐怕走不過三招。”

 顧溫如此做出判斷，他的假設是雙方毫無顧忌全力出手，絕非只絕限于某一道。

 因為當真正為敵人后，沒有人會留手，要預測就以一決生死為標準。

 而顧溫誠懇得讓何歡詫異，畢竟他的狂氣之前有目共睹，理應是很好強之人，竟然這麼輕易認輸？

 隨后何歡注意到對方興致的神，頓時扯了扯角。

 更加狂了，目標已經不局限于天驕真君之流，而是三教之一佛門的傳人。佛門與某某寺廟傳人差一字就是天差地別，玉劍佛代表的是整個佛門。

 在不死藥還沒暴之前，道門天也可以代表整個道門。

 人族佛道魔雜之，三教是當之無愧的魁首，而三教傳人自然是當之無愧的絕世天驕。

 不過顧溫很誠實，與其說是狂徒，更像是膽大包天。

 何歡從袖里拿出一袋丹藥遞給顧溫，道：“這是第一批丹藥，據你的要求不要上品，只要中下品，所以僅論丹藥數量你拿九。”

 “多謝了。”

 顧溫接過袋子神念一掃，一共一百零一枚，拿起一枚吞

腹中獲得半載天髓。

 這一袋還剩一百枚，也就是五十載天髓。

 “還有多爐？”

 “三爐，狐仙煉丹水平極高損耗不多，后面的數量應該跟這次差不多。”

 大概有兩百天髓，而劍道法相需要二百八十載天髓，至還要再弄八十載天髓。

 顧溫稍微估算后發現天髓依舊不夠，加上下個月那棵神樹的‘朋友費’也不夠，可水基本被自己榨干了。

 他頗為頭疼的喝了一口酒，口醇厚香甜，天髓微。

 “這客棧還賣靈酒？”

 “自然，這是酒家開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