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蘇染汐差了王妃鸞駕，準備回相府一游。

梁武聽到要送給蘇相的禮，頓時嚇了一跳：“王妃，你瘋了嗎？你真要跟蘇相撕破臉皮，只怕得不償失啊。”

頓了頓，他滿懷希冀道：“王爺今日跟你同去嗎？”

要是有王妃撐腰，勝算還大些。

想來蘇相也不敢造次。

蘇染汐搖搖頭，理直氣壯地說：“他被蘇淮寧狠狠傷了心，估計這輩子都不想再踏足相府半步了。況且……夏凜梟才不會為了我一個臨時搭檔淌這趟渾水。”

“王爺不去，你一個人帶著護衛就敢跟相爺當面板？”

梁武震驚又無語，恨不能拿繩子將人綁起來，省得蘇染汐再來，“王妃，我知道你素來有謀算，只是相爺的實力并非你我目之所見那般簡單。經過上次寧府的鬧劇，相爺事后只怕已經反應過來你對他的欺騙和算計。”

“以蘇相的格，只怕早就挖好了無數大坑等著王妃往下跳，你要是孤前往，就算帶上一整個暗衛營都不一定能扛得過來！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看蘇相的謀算和實力，他能夠權衡朝野二十多年，自然有他的生存法則。”

他勸得苦心孤詣，生怕蘇染汐一時沖就把小命給丟了進去：“王妃，屬下不才，未能了解蘇相的底牌，可以前卻聽一名告老還鄉的老侍衛說過，當初蘇相風頭正盛的時候，朝野政敵曾經聯合多方勢力算計打。”

“那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正侯，娶了先帝最為寵的三公主，陛下的親妹妹，祖上又是開國功臣，皇室蔭蔽，世代榮華富貴，家族繁盛，深葉茂，可見一斑。”

“那時候，蘇相步步退讓，最后被得退無可退，屢屢出破綻，接連遭遇陛下責罵訓斥甚至足。那時候朝野議論紛紛，只怕蘇相被貶黜甚至下大獄都是遲早的事。”

“可是誰也沒想到，就在大家都以為蘇相毫無翻之力的時候，正候的三大心腹紛紛背叛，指認主子栽贓陷害，還挖出了正候貪贓枉法、玷污后妃、買賣人口和土地等十多項罪名，每一項都足以讓正候九族盡滅。”

“朝野震驚，陛下盛怒。可是樁樁件件都查有實證，正候毫無辯駁的余地。若非三公主在承乾殿外跪了七天七夜，險些舍掉一條小命，才求來了正候活命的機會，只是削爵幽閉，侯府上下除了三公主外，該流放的流放，該貶黜的貶黜，樹倒猢猻散，威名赫赫的侯府就這麼垮了。”

“可是后來沒多久，正候就在三公主的嚴保護下，還是死于非命，尸骨曝于荒野，遭豺狼啃噬，死無全尸，而正候的三子兩更是下場凄慘，公主府守衛森嚴，可四個孩子竟還是憑空消失了。”

蘇染汐眸一閃，聽到這里才來了幾分興趣：“憑空消失？”

“是！”梁武想到那名老侍衛回憶此事的神，還是不免同地驚恐，“三日后，正候的三個兒子死在秦樓楚館，被人赤的懸掛在長街之上，渾上下被凌得沒有一塊好皮，慘狀難以言說。”

“而小郡主當年只有十一二歲，就被人扔到了城外的土匪窩里，過了不知道多久生不如死的日子，最后朝廷派人剿匪的時候，小郡主被綁在山寨的寨旗之下，赤，讓人排著隊凌辱。據當年的知人說，那時小郡主已然神志不清……”

蘇染汐眉心皺，臉沉了沉。

手段如此狠毒辣，僅僅是因為政敵相爭嗎？

沒個祖宗十八代的積怨，干不出來這種滅絕人的狠事兒吧？

“這些事，都是我爹干的？”不由地手心發涼，難以想象之前那個只是看起來有些嚴肅、整日拽著威的糊涂爹居然有這樣的心機手段！

這些年，大夫人和青姨娘在相府明里暗里做了不事，未必都是利于相府，可是從前蘇相總是裝作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樣子，倒是讓之前小看了這人幾分。

梁武說得沒錯——能夠縱橫朝野二十多年，蘇相必然不只是靠裝聾作啞就能坐穩這個位子。

如今蘇相被閑賦在家兩個月，始終忍不發，恐怕確實在憋什麼大招。

梁武鄭重地點點頭，神間難掩驚恐之，“當年蘇相能從公主府劫人，想必手中必然握有高手，而當年不是沒人懷疑蘇相出手報復，三公主甚至窮盡心思想要查找證據，扳倒蘇相，甚至收買江湖高手刺殺的招都用了……”

“可是蘇相毫不見紕，又數次平安逃一劫，最后得三公主在宮宴上拼死對蘇相手，反倒落人口實，讓陛下不得不重重罰，最后悄無聲息地死在天牢。自那以后，整個正候府盡數沒落，嫡系一脈死絕了。”

他嘆了一聲，忍著一驚恐的皮疙瘩說：“當時不人懷疑蘇相手底下養著絕世高手，可是這些年他歷經風雨，卻從未見手下有高手出沒，漸漸地也讓人忘了當年的案和懷疑，隨著時間的流逝，很有人再將正候府的悲慘遭遇跟蘇相聯系起來了。”

“絕頂高手？”蘇染汐瞇了瞇眼睛，突然來回走了兩圈，“真有高手環伺，為何那名刺客還能得手？即便是當街刺殺，那高手不便出手，可必然暗中跟隨，事后也不可能讓那刺客順利逃酒樓才對。”

梁武一臉迷茫：“王妃？”

“除非，這是他故意的！”蘇染汐神一變，可還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故意放這個刺客到我面前，想干什麼？”

“既然想不通，更說明蘇相心計深沉，這一次王妃奉命回府探病，還是要小心應對，不要跟蘇相撕破臉皮才好。”

梁武苦口婆心的勸道，“若是有可能，王妃還是盡量邀王爺同去。有他在，蘇相想干什麼也要掂量一下不是？”

“不可能的，夏凜梟沒那麼好心，剛剛我已經被拒絕了！”蘇染汐沉片刻，拿出夏凜梟之前給的令牌，喚了青鴿進來，“你去一趟刑部，幫我辦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