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蘇染汐在酒樓救了蕓娘，幫做了剖腹產手，之后就一直安排在樓里修養子，由安心幫忙照顧。

安心曾夸過蕓娘有才學也頗有經商之才，還是個理賬管事的一把好手，看著不像是普通人家出的姑娘。

卻不想，如此不普通。

罰賤籍的子，哪個從前不是泡在榮華富貴里長大的千金貴？

尤其是白芷這樣的見識氣度，恐怕以前更非普通家子。

只是——

“為何你是賤籍，蕓娘卻是良家？”蘇染汐疑。

“蕓娘是父親與一無名外室所生，不曾族譜，份更鮮為人知，只是父親臨終前代我們姐妹互相扶持，故而才有了來往。當初若非姐姐幫襯勸阻，只怕我早就赴黃泉了。”

白芷嘆氣，眉眼間不無憂愁，“幸虧未族譜，否則便要落得我這樣的下場，日日水深火熱，過得生不如死。”

縱然添香樓比別的青樓高雅些，可說白了還是煙花之地，們依舊是卑賤的青樓子，哪有外界傳言的那般春風得意？

蘇染汐松了一口氣，抬手將人扶起來，落落大方道：“既然你猜到了，我就懶得偽裝了。請大家去相府，是為了給我爹——選妾！”

白芷神僵了一下，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是為此而來：“選妾？給……相爺？”

聞言，其余人有喜有憂，神各不相同。

雖然蘇相年紀大一些，可份地位擺在那里，怎麼是們這樣的卑賤之人可以肖想的？

“你們沒聽錯！換句話說，我是來找小媽的。”蘇染汐挑挑眉，將眾人多姿多彩的神盡收眼底，曖昧一笑，“今夜之后，不管你們有沒有本事留在相府，我都會幫你們了賤籍。這筆買賣，穩賺不賠。”

白芷還未說話，便有兩人急不可耐地站出來：“王妃一言九鼎，奴家愿意追隨左右。”

有人搖，就有人跟風。

很快，十之五六都跪了下來，表示配合。

只有三人跟在白芷后，只聽的意思。

良久，白芷深吸一口氣：“王妃可能保證姐妹們的命？若是命都沒了，了賤籍又有何用？”

“自然。”蘇染汐贊賞地看了一眼——思慮周全，有膽有謀，有有義，倒是個不錯的好苗子。

“奴家……信得過王妃的為人。”白芷思忖片刻，欣然帶著三個姐妹跪下，“既如此，我們愿意聽從王妃差遣。隨時可以出發。”

“不急……”蘇染汐打量幾人一眼，“既是花魁，這喬裝打扮的手藝自然不俗，相府之前，咱們先變個裝。”

白芷幾人面面相覷，十臉茫然。

與此同時。

三樓雅間，氣氛冰冷。

“還真的招了十個花魁去房間尋歡作樂？”夏凜梟站在窗邊，冷眼看著小閣樓里影影綽綽的影，氣得手指幾乎掰斷了窗戶板。

付叢嚇得冷汗涔涔，下意識抬眸朝著墨鶴投去求救的目，心下無奈又苦：誰能想到剛剛暗中出手相助的人居然是王爺？

難怪能做到這般雁過不留痕……

他剛剛尋到此，就被墨鶴拎著脖子進來‘審訊’，一看到王爺那沉如水的臉險些沒嚇死。

忠心歸忠心，王妃這一回確實玩得過火了。

擱哪個男人都不了自家媳婦兒這麼大張旗鼓地逛青樓，還眼睜睜看著自家媳婦兒左擁右抱十個花魁！

“王……王爺，王妃本來是要回相府的，半路上一時興起來青樓，說不定是有什麼要事。”付叢結結地解釋道，“王妃行事素來與眾不同，王爺如果不放心，不如陪著王妃一起回府？”

先前梁武一直在勸王妃不要單獨回府，可見其中必有貓膩。

如果王爺能因此同去，也算兩全其了。

聞言，夏凜梟眉眼一淡，不聲地朝著暗看了一眼，冷冷道：“今日之事，捂了！”

付叢懵了一下。

今日之事？

哪件？

王妃來逛青樓？

還是王爺也在逛青樓，并且暗中窺王妃逛青樓？

“嗯？”夏凜梟猛的眼神一冷，黑漆漆的目宛如驚雷一般下來。

“屬下告退！”付叢冷不丁反應過來，訕訕道，“屬下奉命探查添香樓，只是路過此，什麼都沒看到。”

夏凜梟沒說什麼，擺擺手讓人離開。

“……”付叢關上門，狠狠松了一口氣。

幸好！

他反應夠快。

否則真惹了王爺生氣，只怕今晚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過……

王爺不是在府中養病嗎？

緣何神神地出現在青樓，卻又不招不樂？只干地盯著王妃的行蹤？

難道他早就知道王妃要來青樓？

不對啊。

王妃改道添香樓，只是一時興起，并非事先計劃好的……

誰能猜得到？

須臾，室彌漫著一道淡淡的異香。

蘭幽一襲黑黑黑兜帽，跪坐在夏凜梟面前，若有所思地打量他一眼:“王爺似乎變得斂沉穩了許多。若是換了之前，只怕剛剛王妃還未踏足青樓，就已經被王爺帶走了吧？”

認識的‘夏凜梟’可是個瀟灑恣意、想什麼就做什麼的豁達之人，從不會顧及形勢人，只圖一個痛快！

如今面前這位倒是跟傳言中詭譎多變的戰王形象高度重合，高深凌厲得讓人看不，不清，又不敢輕易冒犯。

夏凜梟關上窗戶，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蘭幽：“你才認識本王幾天？焉知哪一面才是真實的我？又豈知你所見多面不都是我一人？”

他眼底噙著淡淡的諷刺：“就像大家眼中的南夷九公主刁蠻任，囂張跋扈，跟本王目之所見的南夷圣也無半點相似之。”

讓他這般淡漠地盯著，蘭幽竟然無端生出窒息之，下意識低下頭，攥了擺：“王爺見諒，蘭幽偽裝九公主來夏，實為皇室所謀，并非我自所愿。此前南夷諸般謀劃，蘭幽不得不從……但宮中異變，蘭幽自認已經表明立場，愿與王爺達盟。”

擺出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樣子，言語間將南夷使團賣得一干二凈，還真有叛變結盟的意思。

換了一般人，必然有所搖。

畢竟策反一個南夷圣，對大夏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故而，蘭幽對自己的表演和謀劃很有信心。

不說別的，單憑之前全了夏凜梟和蘇染汐的魚水之歡，又在金殿之上幫助夏凜梟證明清白……這兩件事已經足以表明立場跟合作的真心。

夏凜梟沒有理由懷疑的誠意，但是卻有千萬種跟合作的好。

傻子才拒絕。

然而——

“想跟本王結盟，必要坦誠相待！你，尚無資格。”夏凜梟面無表的看一眼，突然轉就走，“墨鶴，送公主回驛站。”

聞言，蘭幽神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