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蘇相冷冷盯著蘇染汐，拳頭攥，稍微上前一步就被刀斧加，毫無退路：“你怎麼做到的？蘇染汐，你今日明明只派人去了刑部提人，什麼時候跟兵部尚書通了氣，還勸說人冒著得罪當朝丞相的風險出城埋伏？”

朱大人位列二品大員，若無陛下圣旨，就算是夏凜梟親自來請，也要拿出真憑實據才可能說服他冒這個風險。

蘇染汐若想利用兵部拉他下水，必然要親自去請人，并且要給出令朱大人信服的理由才有萬分之一的功可能。

蘇染汐畢竟不是夏凜梟，不可能讓一個二品大員對俯首稱臣……這不合邏輯！

他惡狠狠的看著蘇染汐，無視了脖子上的刀劍，厲聲道：“我怎麼會輸的，我不可能輸的？”

蘇染汐瞥一眼蔡永：“看來，我爹今日若是不能了解來龍去脈，是不會乖乖就范了。”

蔡永嘆了一聲，掀袍下跪：“屬下慚愧，工部管理不善，竟讓火藥彈制作方外泄，今日險些要了王妃命！”

“蔡侍郎，你我同在工部，你要是為此而跪，我豈不是活該此大罪？”蘇染汐親自將人扶起來，扭頭沖著蘇相涼涼一笑，“爹爹心細如發，籌謀已久，一直暗中派人盯著我盯著王爺甚至整個王府的靜，怎麼就是沒想著手下人辦事會出紕呢？”

看一眼地上昏迷過去的陳木，面無表道：“工部近來查到火藥彈方流不知名，有人還在城中暗自囤積火藥彈原材料……恰逢南夷使團正在京都，為了保護陛下和京都的安危，工部必須聯合兵部和刑部一起追查這批火藥彈的下落。”

“我本無需找朱大人威利什麼，護衛京都是兵部責任所在，火藥彈威力巨大，一個不慎就能炸了半座皇城，危及陛下和百姓命，朱大人在其位，蔡永暗中請求協助，他自然要安排周全。”

“什麼？”蘇相皺眉，“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兵部、刑部、工部聯手，今日出城埋伏是為了抓捕私制火藥彈意圖危害京都的罪魁禍首，并不知道這個人居然是當朝丞相。”

蘇染汐從鐵十三手中接過特制鐐銬，示意付叢給蘇相戴上，“他們今日興師眾走這一遭，幫的不是我，是為了保護陛下和京都百姓的安全。”

蘇相眼神危險地瞇起，恨不能將蘇染汐生吞活剝：“好算計！好深的心思！好漂亮的演技！不愧是我的兒，大義滅親，心狠手辣，果然是我的好兒！”

“從你害死我娘那一天、算計著要炸死我那一刻，我就不是你的兒了。”蘇染汐眼底沁著冰寒的冷意。

在這個狠涼薄的男人眼底，仿佛看到了當年意氣風發的春無雙如何慘死在夫君手上，也看到了年孤苦的原主又是如何在相府掙扎求存，為親人所棄，為人所叛，最終慘死在新婚之夜……

不是原來的蘇染汐。

那個可憐悲苦的人早已香消玉隕，可是真正死的人還在世界上活得好好的——大夫人，蘇淮寧，蘇相，夏謹言……

依賴的每一個人，最后都為了殺死的兇手！

而這些人至今毫無悔意，不曾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半分愧疚和不安，午夜夢回甚至還想無所不用其極地殺死。

這副子用久了，蘇染汐似乎能對原主的波同頻，恨所恨，痛所痛！

“你在這里裝模作樣！”蘇相面無表地閉上眼睛，為階下囚依然氣勢不減，“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他嗤笑一聲：“只是……朱大人，我如今還是，是你的上級，你敢用鐐銬鎖本相？”

付叢正要給他強行帶上鐐銬，聞言愣了一下。

朱大人被他上散發的凌厲氣息震懾住，微微猶豫：“王妃，畢竟此案還未審理，蘇相……”

“還喚什麼蘇相？”

刑部左文青是個耿直的子，看到一地死傷臉沉：“此賊子辜負皇恩，殘殺兵部數眾，設計炸死自己的親生兒，就連當年的正候府滅門案跟他也息息相關……樁樁件件，都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如此居心叵測的惡徒，怎配為相？”

蘇相猛地睜開眼睛，犀利的眸像淬了毒的利劍刺左文青的心臟：“左侍郎真是好膽！奈何世事無常，不笑到最后一刻，誰也不知道最后的贏家在哪兒，左侍郎還是保護好自己的小命吧。”

左文青冷哼一聲，“你死到臨頭還……”

“左大人，何必再跟這種人做口舌之爭？天快亮了，此時押著蘇相京，正好能讓全城百姓知道他的罪行昭昭。”蘇染汐一句話切中要害，“蘇相連死都不怕，想來也不怕千夫所指，萬人唾罵吧！”

“你！”蘇相氣得青筋暴起，攥拳頭像是要拼死一戰，跟所有人來個魚死網破一般。

強大的氣場和力波發開來，竟然生生退了圍殺的兵！

“王妃，小心。”付叢護著蘇染汐，正要說服先下山，不要跟發了瘋的蘇相……

蘇相突然松開拳頭，面恢復了平靜：“你們都退遠一些，我要跟我兒單獨聊聊。”

眾人下意識看向蘇染汐。

付叢和鐵十三寸步不讓地護在蘇染汐前，“王妃，不能去！此人力深厚，就算了傷也不是善茬，單獨相就是給他機會劫持你為人質……”

“他不會的。”蘇染汐篤定地揮退眾人，大大咧咧地席地而坐，也不在意一地黑灰臟了，“父親大人，還有何指教？”

“殺了我，相府垮了，對你沒什麼好。”蘇相居高臨下地看著，淡淡威脅道，“不管怎麼說，我們父打斷骨頭連著筋，今日我們各自退一步，到了陛下面前，你不要摻和，也不要開口，我有法子自保。”

“父親是在跟我求和？”迎著蘇相的灼灼目，蘇染汐輕笑一聲，“好啊，父之，怎能不顧？”

答應得這麼痛快，蘇相反而不信：“你別耍花樣。”

蘇染汐撣了撣擺，猛地起攥住蘇相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