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腹痛和痙攣幾乎得要昏迷，可春無雙眼底依舊閃爍著不認輸的堅韌芒：“姓蘇的，不要輕舉妄，更不要妄想趁著我產子盜證據！惹惱了我，我就拉著你的九族陪葬！”

春無雙枯坐在床邊，冷冷地看著門口高大又冷酷的聲音，“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不要我跟你魚死網破！”

蘇相咬牙切齒地看一眼這個倔強的人，眼底的不忍只是一閃而過，很快甩袖而去，“你好自為之。”

離開院子之后，他迎著狠狠閉上眼睛，將眸中的殺意和掙扎狠狠遮掩……枯站許久，他不準任何人靠近。

哪怕屋里痛苦的嘶喊聲滔天，依舊巋然不。

不知道過了多久，里頭終于傳來嬰兒嘹亮的啼哭聲。

蘇相踉蹌了一下，睜開眼睛時眸底已經沒有毫亮，攥的五指早就泛白地沒有了知覺。

大夫人聞聲而至，溫地站在蘇相邊，“不去看看嗎？就算我們都快被連累至死，臨死前你也好看一眼心之人為你生的孩子。”

溫刀，一刀致命！

蘇相僵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決心，冷冷道：“雙兒產后虛弱，怎麼說也是你師妹，就給你來照顧吧！”

頓了頓，他面無表地回過頭，“孩子是蘇家的脈，不能有事！”

這樣的暗示，足夠了。

大夫人勾了勾，溫俯行了一禮，“夫君放心，我才是這孩子名正言順的母親，哪個當母親的會讓自己的孩子出事？”

蘇相狠狠閉了閉眼睛，沒再回頭看漣漪閣一眼，轉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流轉，一晃十幾年過去，這些淋淋的黑暗記憶早就被埋葬在無人靠近的地。

他從不允許自己想起，本以為真的淡忘了。

原來，終究是自己不堪一擊——事到如今，他竟然還會輕易被蘇染汐三言兩語挑起痛苦的源頭！

“我殺了你娘，從未后悔。”蘇相猛地甩開蘇染汐的手，一字一句冷酷得像是在給自己洗腦，“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親族，是太不識好歹了！我給過機會，自己執迷不悟非要找死，怪得了誰？”

“還有你——”他猛地握住蘇染汐的胳膊，冷冷將人拎到跟前，渾殺氣暴漲，“你跟你娘一樣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蘇染汐，你若是執意跟我作對，我立刻曝你的真實份，讓你這輩子都被南夷人追殺擾，永無寧日，還會被大夏人排斥忌憚，家不家，國不國……”

“當年南夷的圣蘭霜以一己之力害死了大夏數萬水軍，不知道是多大夏人殺之而后快的仇人，仇人的兒如今了大夏高高在上的戰王妃，難道不可笑嗎？你的份要是暴了，如今擁有的一切就會化為烏有！”

說完，蘇相看著蘇染汐錯愕驚懼的模樣，張狂得意地笑起來：“跟我斗，你還——唔！”

嗖！

一枚朱紅的丹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順著他大笑的齒直奔嚨深，不等蘇相反應過來，已經迅速融肺腑。

蘇染汐沒有掙開他的手，平靜得像剛剛只是為他投喂了一顆糖丸那麼理直氣壯，“爹爹說得對，你藏著這麼多對我不利的，要是不給點保障，我可不敢放你出去胡說八道。”

“這枚毒藥是《萬毒冊》最終卷的藏方，也是當年我娘調查文宣太子之死時索出來的毒藥配方，當年那個人就是用這一味的毒藥害死的文宣太子，所以，如今也不會有人查出來我給你下了毒。”

“如果爹爹不識趣，當年文宣太子是什麼下場，你也會是什麼下場……不對，你應該比他更慘！因為我用我娘留下的萬毒冊制出來的新藥還加了些南夷蠱蟲的末，南夷蠱乃至至毒的好東西，想來你死得會比當年的文宣太子慘烈得多了。”

“你怎麼敢？你竟敢……”蘇相面驟變，摳著嚨試圖將毒藥出來，可惜毫無用，反倒是力到掣肘，突然四下沖撞起來。

似乎要沖破他的七筋八脈，而亡。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同歸于盡？”蘇相眼底殺氣暴漲，抬手掐住了蘇染汐的脖子就往懸崖邊拖。

“王妃！”遠觀的眾人嚇得半死，立刻要沖過來幫忙。

“別過來！”蘇染汐揚聲制止，堪堪停在了懸崖邊，半邊子都要摔出去，寒風烈烈地咆哮著，像是要吃人的野一般，頃刻間就能將人吞噬殆盡。

了拳頭，強著自己冷靜下來，面無表地看著幾乎瘋狂的蘇相，“父親大人不會跟我同歸于盡的，我的命在你眼里素來不值一提，你怎麼舍得拿自己跟我陪葬？”

“你要死我，我自然要拉著所有人一起陪葬，就算而亡又如何？”蘇相面繃，眼神咄咄人，氣勢森恐怖。

說著，他就要擰斷蘇染汐的脖子，以泄心頭之恨，嚇得眾人肝膽俱，恨不能著翅膀飛過來幫忙。

“當年！”蘇染汐陡然拔高聲音，半只腳踩在懸崖邊上不由得一陣陣發，面上卻一片平靜。

功了吸引了蘇相的注意力之后，謹慎地低聲音，“當年，父親大人是為皇帝殺了我娘，或許還替皇帝辦了很多事，就算今日被帶回京都問罪，我想在陛下面前，父親大人自然有辦法讓自己活下來。”

“只是為了安人心，歸正法度，父親至也要被判流放之行，只是……父親縱橫場多年，應該知道——人只要活著就還有出路，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如果父親非要魚死網破，道破我的，到時候我不妨風回到南夷，以南夷圣的份讓蘇淮寧在南夷死無葬之地，徹底讓父親絕后。”

“你！”蘇相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看著蘇染汐驟然青紫的臉頰，始終沒有下最后的狠手。

他在猶豫。

他在掙扎。

權衡利弊得失，這是本能。

“我給你的這枚藥，不是為了置父親于死地，而是為了保障自己的，只要父親配合，解藥自然會按時奉上。”看著蘇相眼神松，蘇染汐深呼吸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父親這樣的人，怎麼甘心跟我一個小子同歸于盡”

寒風烈烈，死亡的氣息一即發。

蘇染汐閉了閉眼睛，握拳頭遏制住快要跳出嚨的心跳。

事到如今，只能拼一把——

這時，蘇相陡然松開手，將人甩飛回去，冷冷扔了匕首束手就擒。

兵立刻一擁而上，將蘇相綁著押走。

“蘇染汐！”蘇相猛地回過頭，冰冷暗沉的眼神充滿了惡毒的詛咒，“你跟著夏凜梟，遲早要遭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