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年後婚嫁之事最多,京中無論平民還是貴族,都喜歡在這些喜慶的日子裏親。
文姒姒家裏那位族妹,也要嫁去河東了。
這個妹子的父親,雖說緣遠了,文姒姒依舊該喚他一聲堂叔。其父倒是有點能耐,如今居五品,家裏十分麵。
隻是發妻去得特別早,發妻去世不足一年,便娶了門當戶對的小姐為填房,填房很快給他生了一對兒。
在繼母手底下討日子,幾乎沒有不苦的。
族妹小名蘭兒,文蘭兒自懂事乖巧,連一向高傲的昌平郡主都覺得這孩子心不錯,因比文姒姒小一歲半,經常把文姒姒沒穿過的服首飾送給。
因為這個緣故,文蘭兒經常去鎮南侯府給昌平郡主請安,做一些針線或者糕點送給文姒姒。
文姒姒為晉王妃之後,文蘭兒的繼母吳氏知曉們姐妹關係還不錯,隔三差五就讓文蘭兒來晉王府臉,看能不能給弟弟鋪個好前途。
但這妹子不想讓自家姐妹為難,哪怕被繼母打罵,從來都不主過來攀親求。
文姒姒這些日子常去走走,看看這妹子的嫁妝,順帶給撐撐腰,免得吳氏從中作梗。
這天文姒姒剛下馬車,吳氏便歡天喜地的過來了,跟前還站著一個臉麵清秀的孩兒。
這個孩兒是吳氏生的,也是文蘭兒的妹妹,小名芳芳。
前幾次文姒姒過來都沒見到,現在吳氏推著文芳芳的肩膀上前:“來給你四姐姐請安。”
文芳芳眼珠子轉了轉,一眼看上了文姒姒手上戴的一枚玲瓏剔的白玉指環。
文姒姒手指本就雪白,幾乎和白玉指環一個,不細看差點看不出來。
文芳芳親親熱熱的喊了一聲“四姐姐”,抬手就要去摟文姒姒。
文姒姒不習慣別人剛見麵就對自己這般親熱,眉微微皺了皺。
竹月笑著擋住了:“王妃子不大好,不住人,二小姐自重些。”
文芳芳心裏“切”了一聲,年紀雖小,想的特別多,看鎮南侯府這個四姐姐長得和狐貍一樣,想著對方肯定和狐貍似的天天勾引晉王爺。怎麽男人能得,就不能?真是做作。
但母親說了,這個四姐姐麵子特別大,能給自己找個好婆家,必須好好結結。
文姒姒笑笑道:“蘭兒呢?我去看看。”
“一早就去寺廟上香了。”吳氏笑著道,“王妃進來坐坐,屋裏頭喝口茶。”
文姒姒昨個兒就讓人往這邊傳了消息,說自己今個兒過來,結果人跑去上香了。
當然知道文蘭兒不是這般輕狂不懂事的,吳氏素來心眼子多,八是做了什麽。
文姒姒一笑:“那好吧,我明天再來,今天回侯府一趟。”
吳氏一看這場景登時有點急:“王妃坐下來喝口茶吧,您剛來了就走,老爺知道肯定責備我待客不周。”
文姒姒笑了笑,跟著走了進去坐下。
吳氏把文芳芳推到了文姒姒的跟前:“芳芳最喜歡的姐姐就是王妃您了,聽說您今天要過來,高興得一晚上都沒睡覺呢。”
文姒姒接過茶水嚐了一口,但笑不語。
吳氏又歎了一口氣:“王妃給大丫頭安排得這樁婚事,我們做夢也沒想到呢。人家是羅家公子,大丫頭那笨的子哪裏配呢?我就怕嫁過去給咱們家裏丟臉。倘若是二丫頭,這孩子懂事些,我就不擔心了。”
文芳芳點點頭:“是啊,羅家那麽高的門第,姐姐哪裏配得上這麽好的?要我說,隨便配個人嫁了就行。”
吳氏聽文芳芳說這種蠢話,忙瞪了一眼。
文姒姒邊笑意瞬間淡了:“蘭兒是文家孩兒,你們的意思是,我文家門第比不上羅家高貴?”
“這當然不是,”吳氏陪著笑道,“我的意思是,大丫頭不如二丫頭養得麵,怕給家裏丟臉。”
文姒姒淡淡的道:“嬸嬸放心好了,蘭兒比一些人有眼多了。”
文芳芳坐在文姒姒跟前,有些眼熱文姒姒的穿戴,一會兒誇戒指好看,一會兒誇料不錯,一會兒又誇文姒姒的簪子。
文姒姒明白這小孩兒的心思,沒有理。
一杯茶還沒喝完,文蘭兒從外頭回來了,沒想到文姒姒會來,趕上前行禮:“四姐姐,這麽冷的天兒,你子素日就弱,怎麽過來了?”
吳氏趕找補:“昨天我就和你說王妃要來,你這丫頭沒聽進去是不是?”
文姒姒把文蘭兒拉到自己跟前看了看:“蘭兒,近日天冷,你出門多穿戴些。”
文蘭兒抿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文姒姒起:“我們一起去你房間說說話。”
文蘭兒生母嫁妝被吳氏揮霍了不,隻留下來部分給當嫁妝。
這門婚事是文姒姒和思懿公主定下來的,這段時間,文蘭兒得了文姒姒和朱妃娘娘不賞賜。
清楚的知道,沒有文姒姒這個姐姐,按照吳氏刻薄的作風,還不曉得會把嫁給什麽人。
羅家那位六公子素有才名,未來前途不可限量,文蘭兒從小沒有生母,這樣的好事從前想都不敢想。
這些天文姒姒還常常過來幫撐腰,文蘭兒心裏又激又傷心:“這些年姐姐和伯母關照我那麽多,此次離京千裏迢迢,恐怕這輩子都沒辦法報答您和伯母。”
“都是一族的姐妹,說什麽報答的話?”文姒姒拍了拍的手,“蘭兒,嫁過去之後,好好的過日子。”
文蘭兒點了點頭,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枚平安符:“這是我今早去金朝寺給姐姐求的,隻盼您未來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富貴權勢文姒姒已經有了,文蘭兒隻盼著姐姐平安。
金朝寺是城外有名的寺廟,據說平安符極為靈驗,但每日隻有一枚,必須天不亮就從山腳爬到上麵,做第一個上香的香客。
現在是冬日,大早上既寒冷,上山的路又,特別不容易。
文姒姒知曉有心了,便接過來放在自己的香囊裏。
那邊文芳芳生怕文姒姒給文蘭兒什麽好東西,躲在窗外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