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0章記憶制了意識的靈敏度

鄭清對時間很不敏。

一部分原因在於他真的很忙，經常會忽略時間的流逝；一部分原因在於他真的『死』過，所以對時間最有威懾力的後果滿不在乎；還有一部分原因在於他經常變貓四晃悠，很容易混淆貓與人之間的時差；最後，也是最直接的原因應該歸咎於時間轉換，長期遊盪在時間線上的巫師會對時間敏，這是經過聯盟部權威認證過的。

所以，當他聽說自己在那間屋子裏呆了三個小時，只是愣了愣，就很自然的把這點兒時差丟到腦後去了。

「所以呢？」

男生背著手，慢悠悠的行走在夜中，一臉納悶：「我在裏面呆了三個小時，覺像是呆了三分鐘……這跟敏度測試有什麼關係？」

青小龍顯然沒有料到男生的態度這麼平淡，頓了一下，才悶悶不樂重新開口。

「因為記憶制了意識的靈敏度。」

它斟酌著用詞，盡量用男生可以理解的詞來解釋這句話：「還記得之前我給你說過一句話嗎？『記憶是窺伺時間長河的大門』——或許是為了防止太多天賦出眾的巫師、甚至凡人去覬覦、擾時間長河的秩序，大自然，或者說那些位於時間長河之上的存在們，衍生出了名為『忘記』的法則：這道法則通過選擇抹除個與群的歷史記憶，將儲存在每個人腦海中、原本應該連續不斷的『記憶』打斷不連續的虛擬維度，以避免靈高的個或群通過那扇大門過多接時間的本質。」

這番話像極了鄭清高中學過的理定義。

他在腦海中反覆咀嚼了好一陣兒才捋清其中的含義。

青小龍非常善解人意的停了好一陣兒，直到鄭清繞著宿舍山下的草坪轉了一大圈，它才慢吞吞重新開口：「——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過多的記憶會給大腦與意識帶來沉重的負擔，讓思維變的遲鈍。而釋放一部分冗餘記憶，會給思維運轉提供更多空間，減輕神經網絡力。這是維持意識靈敏度的重要方式。

打兩個比方。

譬如兩座屋子，你的意識就是房間里竄的狗子，寬敞的屋子可以讓狗子保持活力，而狹窄的屋子則會讓狗子抑鬱、生病、甚至自殺。

再比如一臺計算機——計算機你知道的，對吧？——機碟如果儲存太多信息，會導致信息提取困難、運轉速度變慢，嚴重的還會死機。

有關『意識靈敏度』的容，我記得第一大學有個威廉·詹姆斯的巫師，寫過一本《意識流鏈接》，從維度論出發解釋了『赤子之心』與『記憶靈敏度』之間的關係，觀點非常有趣，有時間你可以去圖書館找來看看。」

這一段容，鄭清接程度明顯比前一次更快。

只繞著草地轉了一小圈，他就開口了。

「你知道邊緣學院那個大項目是什麼嗎？」這個問題與剛剛進行的話題之間差距很大大，顯得有些突兀。

啪！一點兒電花在小青蛇尾尖炸起，又打在了鄭清脖子上，覺像是被細針刺了一下。

「我只是位格高，又不是真的是那個傢伙，怎麼可能知道這麼的事！」

它語氣帶著一不滿，沒好氣的答道：「——你搞清楚一點兒，我從破殼到現在，還沒過一個星期！魔力更是堪堪到了註冊巫師的門檻……你怎麼敢奢我知道一群傳奇幾個月前就開始執行的大項目？」

「你不是知道計算機嗎？」「我還知道干普基本變形法則的五大例外呢！這種事能一樣嗎？唔，等等，你這麼問……你是知道點兒什麼嗎？」

鄭清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我記得書上說過，是任何複雜系統的必然結果。」

年輕的助教挲著手腕上的哈哈珠子，在腦海中搜刮著自己略顯貧瘠的魔法理論辭彙，努力拚湊著自己剛剛冒出的靈：「——普通煉金人偶魚巫師之間只能進行簡單互，無法衍生出更複雜的緒，所以它們被稱為『工人』…而如果提升工人的認知能力與思維能力，它們也能擁有類似『緒』的功能……」

「你到底想說啥？」青小龍不耐煩的用尾尖了他。

「我一直在想，剛剛的測試，亞歷克斯一直在用兩個詞形容——共鳴度與匹配度。如果單純測試意識的靈敏度，不一定需要這麼麻煩吧……我的意思是，既然我們能夠使用特定咒式幫助工人衍生出意識，那麼應該也能用特定咒語取代工人的意識。」

「聽上去有點兒像奪舍？孩子，你不要誤歧途啊！我可不想還沒長大，就被迫跟著你一起被聯盟追殺……」

鄭清無聲的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青小龍的聒噪。

他也覺得邊緣學院不至於搞個無限趨近黑魔法的大項目，但考慮到北區巫師最初那極其類似獻祭魔法的手段，他對自己的覺突然沒那麼自信了。

……

……

「那小子在幹嘛？為什麼不回宿舍？」

「不知道。」

「你剛剛不是送了他一趟嗎？」

「不知道。」張羽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回答。

希爾達略無語的瞥了自家團長一眼，轉而看向似乎打算繞第三圈兒的鄭清，頓時到一氣憤：「……他知不知道，大晚上在空曠地方逛，很容易被黑巫師襲擊？知不知道明天就是周一？真是一點兒也不讓人省心！」

「這是我們的工作。」

助教團的團長終於沒有辦法無視耳邊的聒噪了，他看了一眼時間：「再堅持七十一分鐘，校工委那邊換班的人就來了……這兩天我在忙邊緣學院那個項目，沒有留意，這個周末沉默森林還是跟上周一樣安靜？」

聽到后一個問題，希爾達表稍稍嚴肅了一些。

「沒有監測到異常死亡現象。」他簡單回答后，稍作猶豫，搖了搖頭：「但我們不能確定是那些烏開始低調，還是林子裏的魔法種族收到我們警告后提高警惕……」

「也有可能是吃飽了。」張羽眼神冷淡，聲音很輕的給出了另一種可能：「就像火龍，吃飽肚子，一個冬天都不會離開巖漿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