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

房門關上。

楊帆被強行按到了程學乾問診桌前的椅子上，不能彈分毫。

「陳歆，還不快住手！」程學乾不滿地瞪了陳歆一眼，「你可是醫生，怎麼能這麼對待自己的病人？」

陳歆吐了吐舌頭，連忙鬆開按著楊帆肩膀的雙手，不好意思道：「程醫生對不起，我忘了這裏不是咱們醫院。」

楊帆心中一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信息量似乎有點兒大啊？

難道在他們醫院，就可以這樣對待病人了？！

「咳咳！」

程學乾與張風禹同時尷尬地輕咳了兩聲，這個小陳，怎麼什麼大實話都往外說，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行了，小陳，把這位楊帆同學給我們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程學乾沖陳歆擺了擺手，剛剛他已經從陳歆傳過來的基本資料中知道了楊帆的名字，當他看到楊帆竟然是「華南之恥」的時候，眼中的興趣更濃，心中的期更大了。

學徒二級，連續十年修為都沒有寸進，整個華南武校中最最廢柴的一位學員，剛剛卻反向催眠了他們醫院的丙級催眠師，似乎除了神力突然變異覺醒之外，再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張風禹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跟程學乾一樣，看向楊帆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程醫生，我想留在這裏現場觀學習，不知道……」陳歆還不死心，想要親眼看到楊帆被程學乾給徹底地深度催眠，然後再趁他沒有什麼記憶的時候，暴K他一頓，否則，心緒難平啊。

程學乾一皺眉：「胡鬧！陳歆，注意你的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誒，程醫生。」張風禹抬手出言勸說：「不可這麼苛責嘛，陳歆醫生想要學習進步，可以理解，不如給我一個面子，就讓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不許言，如何？」

程學乾意外地抬頭看了張風禹一眼，見張風禹不著痕跡地沖他使了個眼，隨即明白過來，陳歆這丫頭剛才與楊帆有過直接的接，已然知曉了楊帆會催眠的事實，也算是當事人之一，確實不宜放獨自出去。

萬一一會兒在外面反應過來，也意識到楊帆可能是一位覺醒了神力的準神念師之後，難何不會大呼小，搞得人盡皆知。

那樣的話，他們兩上主治醫師，還怎麼把所有的功勞全都攬到自己的上，還怎麼能在第一時間把這條喜訊上報給院長或是城主？

「好吧，既然老張都開口了，那你就留下來吧。注意，不要多！」程學乾沖陳歆點了點頭。

陳歆乖乖點頭，然後側站在一旁邊，閉不言。

「楊帆同學是吧？」程學乾忽然換上了一副看上去極為和善的笑臉，雙臂支在桌子上，前傾，不覺間拉近了一些與楊帆之間的距離。

「楊帆同學不要擔心，我們都是市中心醫院的正規醫生，是你們學校陳校長專門請來為你們這些畢業生做心理輔導的，絕對沒有任何惡意。」

楊帆眨著眼睛看著他，沒有說話。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程，程學乾，是這次心理問診的主治醫生。」

程學乾見他心中的警惕一直沒有放下，也不以為意，繼續道：「是這樣，為了更好地幫助你從虛擬網絡依存癥中走出來，並以後再也不會到類似的虛擬干擾，接下來我們要對你做一個系統的檢查，希楊帆同學能夠配合一下，可以嗎？」

楊帆一撇：「如果我說不可以，你們可以放我離開嗎？」

「恐怕，不可以。」程學乾微笑搖頭，道：「楊同學，你可能不知道虛擬網絡依存癥到底有什麼樣的危害，一些人分不清楚虛擬與現實之間的界限，有時候他們很突然把現實當是遊戲一樣去對待。」

「打家劫舍，噬殺人，出城獵殺妖，什麼樣的事都有可能發生，是一種對社會危害極大的不安定因素，必須要提前發現，提前排除。」

「你看，就像是眼前的這隻水杯！」

程學乾突然指了指桌子上盛滿了水的水杯，「沒事兒的時候裏面的水哪怕冒出來一些也不會外溢，可是……」

「你到心理醫生程學乾的催眠攻擊，神一陣恍惚，神意志自主防，神力+1，神意志+1。」

耳邊傳來系統的提示，楊帆的心神一凜。

這些心理醫生果然都險得厲害，不知不覺之中就開始給他下套。如果不是他有系統提示，弄不好又要被人給催眠了。

楊帆的眼睛一眨，神恢復清明，看了程學乾一眼，手一把抓過水杯，咕咚咕咚，將裏面的開水全都喝了個乾淨。

程學乾一怔，這麼快就擺了他的催眠狀態，這小子可以啊！

陳歆意外地睜大雙眼，程醫生竟然也失手了，這個楊帆竟然有這麼厲害嗎？

張風禹不是心理醫生，更不懂什麼催眠，不過他卻很敏銳地覺到了現場氛圍的變化，似乎也識到了程學乾剛才可能失手了。

而那個被楊帆給在手裏的水杯還有裏面的開水，應該就是程學乾用來催眠楊帆的一個外節點，可是這個節點現在卻被楊帆給在了手中，喝進了肚子。

這小子，連程學乾這樣的催眠大師都奈何不了他，肯定是神力覺醒，否則本就解釋不通嘛！

張風禹心中有些興，似乎看到了無數的陷餅從天而降，全都砸到了他的頭上。

「所以呢，程醫生，你想要怎麼檢查？」

察覺到這個程學乾似乎也催眠不了他，楊帆反而沒有那麼著急了。

被催眠一下，他就能夠增長一點兒神力與一點神意志，這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升級方式。

楊帆現在的神力得可憐，初級治療甚至都不能連續釋放兩次。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可以刷經驗的途徑，自然不想這麼快放棄。

蚊子再小也是，就這麼一點一點地增加下去，很快他就能達到神力覺醒的初始條件。

程學乾看著楊帆，他覺眼前的這個小傢伙似乎是在挑釁他。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程學乾不以為意地輕聲一笑，哪怕楊帆真的覺醒了神力，也絕對沒有達到神念師的水準，這樣的神力雖然難得，可是只要沒有神念師的層次，那也就只是比普通人更強大了一些而已。

真當他這個催眠大師的稱號是大風刮來的，是擺設麼？

「好！」程學乾笑呵呵地看著楊帆，然後緩緩地出了一手指，道：「想要判定你能不能分辨出什麼虛擬什麼是現實，其實很簡單，你看著我的這食指，能看出什麼來嗎？」

楊帆極為配合地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然後極度認真地緩緩開口道：「指甲有點兒長了，而且裏面還有灰。」

程學乾角一，忍不住想要拍桌子，這特麼是重點麼？

噗嗤！

陳歆忍不住笑場，不過看到程學乾不滿地扭頭向看來時，連忙捂住自己的，不過眼中卻仍然洋溢著難以控制的笑意，目總是不由自主地往程學乾的手指甲上去瞄。

不過，看著看著，臉上的笑意漸漸終止，眼中的神開始變得有些迷茫，捂著的右手也不自覺地放了下來。

看到他這個狀態，程學乾一陣氣急，好嘛，他想要催眠的對象屁事兒沒有，反倒是在一旁觀學習的陳歆完全陷了進去。

就這麼點兒心理防能力，真不知道的丙級催眠師的資格癥到底是怎麼得來，怪不得剛才在外面時會那麼容易被人給反向控制。

冷哼了一聲，程學乾沒有再去理會陳歆，更沒有想要幫擺催眠幻像的意思，就讓這樣安靜地呆在一邊，好，省得再隨便出聲搗。

「你到心理醫生程學乾的催眠攻擊，神一陣恍惚，神意志自主防，神力+1，神意志+1。」

楊帆臉上的笑意更盛，覺這個程學乾真是一個好人，恨不得他能再多來幾下。

他裝作什麼也沒有覺到的樣子，不好意思地向程學乾說道：「程醫生，我是不是說錯話了？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個人笨，老是說錯話，若是有冒犯到您的地方，希您小人不計大人過，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神特麼小人不計大人過？！

看著這小子一本正經向他道歉的樣子，程學乾心中鬱悶不已，不過卻也懶得跟他計較，既然一手指制伏不了他，那就再來一。

「沒事，無心之言，我不會計較的。況且，指甲長了確實會很不衛生，回頭我就去把它給剪掉。」

程學乾也不自覺地往自己的手指上瞄了一眼，雖然確實凸出了一點兒，但絕對不算是長，他平時也是很注重個人衛生的好不好。

不過，既然因此了別人眼中的破綻，以後最好還是再修短一些為好。

細節決定敗，從明天開始，他要每天都修剪一次指甲，每次問診之前都要認真地清洗一下自己的雙手，確保指間甲之中不會再有任何污垢殘留。

程學乾是完主義者，他不允許自己的催眠中有一一毫的瑕疵。

雖然臉上沒有任何生氣的表，但是楊帆剛才說的那句「指甲有點兒長，還有灰。」已然在程學乾的心中形了一萬點兒的暴擊傷害。

他心中的火氣被一點點地激發，他不信自己這樣一個催眠大師，會奈何不了一個疑似剛剛覺醒了神力的小娃娃。

「來，咱們繼續！」程學乾換了一隻手，左手出了一食指與中指，在楊帆的眼前輕輕晃了晃，和緩的聲音輕輕發出：「看到這兩手指了嗎，從它們上，你能看到什麼？」

張風禹不由坐直了子，目一眨不眨地盯看著楊帆。

能夠讓程學乾這麼認真對待，甚至都出了兩手指來施展催眠，這個楊帆的神力只怕是不會太低，神意志也足夠堅韌。

要知道，程學乾之所以能夠為乙級甲級的心理醫生，在中心醫院的心理諮詢科佔有一席之地，最大的倚仗其實就是他的五指催眠。

平常招待那些普通的患者時，程學乾從來都是一指搞定，有時候甚至連手指都不用就能功將那些患者引催眠狀態。

像是楊帆這樣，能夠一連破解了程學乾兩次催眠手段的況，張風禹以前只在那些武徒五級以上的準武者上見過。

每一次，當程學乾決定要出兩手指的時候，那就說明，他已經徹底認真起來了，不知這一次，楊帆還能不能抵擋得住？

「你到心理醫生程學乾的催眠攻擊，神一陣恍惚，神意志自主防，神力+1，神意志+1。」

楊帆一個恍神，瞬間又清醒過來，隨著被程學乾催眠次數的增加，他的神力越來越高，神意志也在不斷地加強，對於催眠的抵抗能力也在不停地水漲船高。

「你對心理醫生程學乾施展了催眠，催眠失敗，程學乾似乎有所察覺，神力+1，技能練度+1。」

失敗了，不過楊帆並不氣餒，多試幾次，總有會功的時候，反正哪怕是失敗了，也有一點神力經驗，不吃虧。

唯一有點兒可惜的是，他的基礎神力實在是太低，哪怕是催眠這種不太消耗神的技能，他現在最多也就只能接連施展三次。

之前已經用了兩次，在神力沒有達到五十點上限之前，他最多也就只能再施展一次催眠了。

對面，程學乾目一凜，剛剛他竟從楊帆的上覺到了一神侵襲，這個小兔崽子，竟然還想要反制催眠他程某人，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所畏啊。

「我看到了！」楊帆把腦袋往前湊了湊，仔細地盯著程學乾的兩手，突然抬手指著程學乾的食指與中指，出聲道：「程醫生的這兩手指，全都是簸箕啊，簸箕散財，太多的話手裏怕是留不住余錢。」

程學乾角微，這個小魂淡，絕對是故意的！

這是在赤果果地挑釁，在變相地譏諷、嘲笑他的無能，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