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是被騙還是故意

    初姒知道關見月在雪山上。

    在地宮看到的那本家傳，裏麵有寫，司徒家會將年滿18的圖南氏傳人送到雪山上，甚至可能是某種母連心，經常會做夢夢到一片茫茫無際的雪原。

    但一直不明白為什麽要把人送到雪山上？

    直到此刻才得到答案，原來是供奉圖南神。

    .

    是的，圖南神。

    那天深夜戚淮州和關程宴，在伏羲會所見麵，最後也提到塔耳塔斯雪山，當時戚淮州也問了關程宴，山上有什麽？

    關程宴的回答就是——有神，圖南氏的守護神。

    戚淮州的反應和初姒一樣，難以置信，但關程宴說：“是真的，否則圖南氏一族不會供奉兩百多年，就像魏苓說的，這麽龐大又古老的家族，他們的存在，本就是一種玄學。”

    .

    初姒不算無神論者。

    以前每年大年初一，也會和謝父一起到雍和宮上香，祈求家人健康，東嶼更上一層樓。旅遊時路過當地的寺廟，也會進去拜一拜，都是抱著心誠則靈的念頭。

    但現在要相信，原本好好的在腹中長的孩子，被一個什麽神收走了，簡直顛覆三觀。

    初姒每次無所適從時，就會下意識看向戚淮州，他呢？他信不信謝父的話？

    戚淮州接著的目，略一頓，道：“那本《司徒編年史》，司徒老先生寫過一段日記——”

    “‘見月寫信告訴我，的五已經消失八，江南下了雪，但看不清，也聞不到雪與梅花的味道，隻覺得冷。我規勸將腹中胎兒拿掉，我會設法到江南照顧，可不聽我，說神沒什麽好怕，偏要生下來，總是如此執拗’。”

    雖然是沒頭沒尾的一段話，但也可以分析出兩個點。

    一是關見月是因為懷孕才會失去五，所以司徒老先生才會勸拿掉孩子；

    二是之所以懷孕就會失去五是因為神，所以關見月才會說神沒什麽好怕。

    戚淮州看過完整的家傳，讀到這段日記，雖然理解了意思，但不明白涵。

    ——直到現在。

    初姒發生過不明原因的失語失聰和失明，和關見月一樣，所以真的是神譴……嗎？

    初姒也恍惚了：“可是關見月最後生下了孩子啊，的孩子沒有消失，不然我是從哪來的？”

    戚淮州搖頭：“那段日記的日期是93年。”初姒是96年，也就是說，關見月信裏提到的孩子，不是初姒。那個孩子有沒有生下來，其實也無從得知。

    初姒看著戚淮州：“所以你也相信是那個什麽神收走了我們的孩子？”

    戚淮州冷聲：“我更相信是醫生對檢查單做手腳。”

    謝父卻說：“初姒，你不信我的話，但司徒老先生是你媽媽的老師，他的話你應該相信啊！神譴是真的存在！”

    初姒覺自己的腦袋要炸了！

    ……

    病房外，戚老爺子坐在長椅上，雙手在前握著拐杖。

    戚夫人端來一杯溫水：“爸，醫院冷，您喝口水暖暖。”

    戚老爺子歎了口氣，放下拐杖，接過水杯。

    戚夫人聲細語道：“淮州和初姒這麽做，實在辜負您一直以來對他們的信任和疼，但您也要保重。”

    戚老爺子嚴肅臉：“你現在就肯定他們是故意的？”

    戚夫人說：“初姒沒有懷孕，是事實啊。”

    戚老爺子放下水杯：“他們也有可能是被人騙了。”

    “誰會拿這種事騙他們？騙他們有什麽好？單純的惡作劇嗎？”戚夫人笑。

    戚老爺子抿了下，再道：“他們原本都沒打算告訴我們姒姒懷孕，是林夫人不小心說……”

    戚夫人就是要一步步瓦解他對初姒和戚淮州的信任：“可林夫人為什麽會那麽‘剛好’不小心說？”

    戚老爺子一愣，戚夫人再道：“林家以往從不跟‘從商的’走太近，為什麽隻見了初姒兩次，就認當做兒呢？也很蹊蹺吧？”

    戚老爺子眉頭皺起，還是不相信：“他們假孕圖什麽？份？轉讓份的事是我提出的，不是淮州。”

    “可能是因為爸您先了開口，您若沒有開口，我想再過幾天，淮州也會跟您開口。”

    說的每一條都有道理，戚老爺子無法反駁，但他始終堅信一點不搖：“淮州是我一手教導長大，我相信他不會做這種事！”

    “淮州不會，但初姒不一定。”戚夫人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拉下一個。

    “爸，您太相信初姒了，但這世上沒什麽人會永遠不變，就像初姒的份，從謝家親生的變謝家收養的，那秉要變不是更容易嗎？”

    戚老爺子明白的涵了：“你的意思了，初姒圖謀戚家的財產？”

    戚夫人垂了下眸：“爸如果同意我查證，我就讓人去搜一下瓊樓，看看有什麽東西？”

    “你要搜瓊樓？”戚老爺子就算真對初姒和戚淮州起疑心，也不會傻到讓戚夫人去搜戚淮州的地方，當場就皺起眉。

    戚夫人反應靈活，馬上改口：“爸不信我的話，您自己安排人去搜，如果我沒猜錯，瓊樓一定有什麽。”

    戚老爺子握了握拐杖，考慮了片刻，低聲喊：“管家，你去看看——記住，隻準看看，不許翻。”

    管家頷首：“我有分寸。”

    管家前腳走，於堯後腳到：“我把醫生帶來了！”

    他直接進病房：“初姒，這個醫生是不是之前說你懷孕的那個？”

    初姒看了過去：“嗯。”

    戚老爺子也進來了，臉上是一貫慈藹的笑：“姒姒，怎麽樣？沒摔疼吧？”

    初姒興致不高：“爺爺，我還好。”

    戚老爺子往後看了一眼，一位背著醫藥箱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這位是跟在我邊多年的董醫生，不要小看他是中醫，他把脈很準的，爺爺這麽多年強健，都是多虧了他照料，讓他幫你看看，好不好？”

    人都直接來了，初姒也沒有拒絕的餘地，隻好將手腕遞出去。

    董醫生仔仔細細地為號脈，為確保萬無一失，還換了兩隻手。

    戚夫人問：“怎麽樣？”

    董醫生遲疑：“夫人……夫人確實從未懷孕。”

    又是這個結果。

    初姒還沒說話，於堯帶來的那個醫生，反而當場咋呼：“怎麽可能？不可能的！戚太太做過B超查過，各項檢查都顯示懷孕，怎麽可能沒懷孕？不是我不相信中醫，但還是科學的檢查更確吧！”

    “剛剛做過科學的檢查，結果也是沒有懷孕。”

    戚夫人悠然道，“當然，初姒和淮州要是不信董醫生的話，那就多去幾家醫院，多做幾個檢查，懷孕這種事，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總不可能一會兒有一會兒沒有吧？”

    戚老爺子杵著拐杖站在那裏，威嚴十足，問：“姒姒，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

    與其說是問初姒有沒有必要再檢查，不如直接說是問初姒還有什麽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