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阻止不了的儀式

    他們需要先找一個能坐下來談的地方。

    好在京城最不缺的就是24小時營業的場所，何況是正月初一的夜晚，這座城幾乎是徹夜狂歡。

    關程宴讓sun和他的手下離開，小六也將初梔從扛變抱，他們找了一家有獨立空間的水吧，隻說初梔喝醉了，服務員也沒多問。

    小六將初梔放在長沙發上，其他人都在桌前坐下，隨便點了些吃的喝的。

    初姒雙手背在後，彎腰，近距離地看著初梔。

    關程宴將外套下來蓋在初梔的上，笑問：“看像不像是在照鏡子？”

    初姒直起腰，淡淡道：“那天在水裏，我跟對視過一眼，冷冰冰地看著我，像在看一個沒有任何關係的陌生人一樣。”

    關程宴替初梔解釋：“的子就是這樣，對我也是冷冰冰的，並非是針對你。”

    初姒抬眼：“塔爾塔斯雪山是在國吧，你不是在國外嗎？你們怎麽認識的？”

    關程宴道：“關家並沒有瞞們的存在，我一直都知道我有個姐姐，還有個外甥，第一次見們是大祭會的時候。”

    “大祭會？”什麽意思？

    “四年一潤，關家每四年的2月29日，會在雪山上舉辦大祭會，屆時，族中所有重要的人都會齊聚一堂，一起祭祀圖南神。”關程宴說著心算了一下，“那年是2008年，初梔12歲。”

    見初姒對“大祭會”還是不太理解的模樣，他便拿出手機，“上次大祭會是在去年，我拍了一些照片，你要看一看嗎？”

    初姒是很好奇：“嗯，看看。”

    關程宴便打開圖片，遞給了。

    拍照的角度應該是站在門前，往裏麵拍，照片裏最顯眼的莫過於中間那座坐姿神像。

    因為隻單從圖片上看，這座神像都至有二三十米高，它雙盤著，微低著頭，麵容雕刻得十分慈悲，眼皮半斂，俯覽眾生，像在察眾生之苦，一隻手著蘭花指，搭在上，另一隻手則著一串青的珠子。

    這就是圖南神。

    看神像，看不出這個圖南神有什麽詭異的地方，它與一般的神像大同小異。

    非要說，就是它上那件藏青的袍子，連著兜帽，帽子戴在頭上，看久了，莫名有些測測，像見不得的鬼怪，連角慈祥的笑容，都有些別有深意。

    它底下的紅案桌擺滿了供品，有三牲五穀，有水果鮮花，很是氣派……但這些都不是重點，更加吸引初姒的是旁邊一張單獨的案桌，上麵放著一塊墊子，墊子上坐著一個和圖南神穿著相似的人。

    就是初梔。

    臉上沒有任何表，對麵前盛大的儀式視若無睹，像一個沒有生氣的玩偶……對，就是一個致的紙娃娃。

    初姒曾為戚淮州的媽媽定製過一架紙紮的鋼琴，惟妙惟肖的，當時去取鋼琴的時候，就看到紙紮店裏還有紙紮人，就是這樣致又空。

    “每次大祭會，都會穿這樣，坐在這上麵？”初姒問。

    關程宴點頭。

    “……”

    初姒細思恐極，骨悚然。

    上說的“貢品”，和親眼看到的“貢品”，本不是一回事。

    盯著照片裏的初梔，們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有那麽一瞬間，好像上 了的，了坐在案桌上的“貢品”，看著底下烏泱泱的一群人，叩拜著，祝禱著，進行著愚昧又詭異，偏偏阻止不了的儀式……

    於堯好奇，跑過來，看到照片，也“噫”了一聲：“活的邪教聚會現場啊。”

    初姒將照片放大，尋找各個角落，皺眉問：“我媽媽呢？”

    關程宴道：“已經老了。”

    初姒倏然抬起頭：“什麽意思？老了？你們把獻祭了？”

    關程宴一愣，哭笑不得地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超出歲數，就不再是‘貢品’。”

    於堯歎為觀止：“這邪教活還卡年齡啊？”

    關程宴蹭了一下鼻子：“一般是四十歲後。”

    初姒扯扯角：“難怪那麽急著要繼承人。”這是怕續不上趟呢。

    但就算超出歲數，他們也沒有還關見月自由，還是要在雪山上待到死……但凡這個事是有時限的，日子還有盼頭，起碼能想著，四十歲的年齡一到就能夠自由，但是他們沒有。

    年齡不是終結，死亡才是。

    初姒呼出口氣，將手機還給關程宴，又回頭看了一會兒初梔，心裏的複雜又多一分。

    又問：“然後呢？”

    關程宴：“什麽然後？”

    “大祭會上，你和初梔第一次見麵後，你們就開始來往了嗎？”

    “算是吧。”

    關程宴道，“我托人多平時照顧們母一些，幾個月會去看們一次，送些東西，平時也會寫信給們，讓們過得不那麽的難。”

    初姒抬手打斷，偏一下題：“我一直想問，你寄出去的信們能收到嗎？”

    郵政的業務都覆蓋到荒無人煙的雪山了嗎？

    關程宴一笑：“想哪兒去了？信是寄到平時給們送吃的人手裏，那個人住在雪山下一個小鎮，他每周上去送一次食，會將信帶給們。”

    原來是這樣。

    “那怎麽跟克裏斯安認識？”初姒問完，就想起克裏斯安那病態的心理，自己猜出來，“克裏斯安是不是為了模仿你，才認識的？”

    關程宴沒有回答，就算是默認。

    “他每個月都會去看，給帶一些書籍，也會陪住幾天，所以比起我，初梔跟他更悉一些。”

    ？

    書都不準們看？

    初姒哂笑，是怕們書讀多了，懂得也多了，就沒那麽好騙了吧？

    “初梔和克裏斯安，到底算什麽關係？”這個問題，初姒想問他很久了。

    關程宴思忖：“親人關係吧。”

    初姒變了聲調：“人關係？”

    關程宴則強調：“親人。理查德說起來也是你們的舅舅，雖然沒有緣，但他和初梔確實沒有男之，因為他對人沒有興趣。”

    哦……

    初姒心思流轉，又看回初梔：“應該是跟我一樣，隻對阿司匹林這一類藥過敏而已吧？”

    關程宴點頭，初姒就放心了：“那就讓睡著，我們開始聊聊我們的。”

    前 戲談完了，該進正題了。

    他們回到桌子前，服務生已經將他們點的東西送上來，初姒不，就隻喝了兩口檸檬水。

    關程宴也沒那些吃的，看著初姒放下杯子，突兀地說了一句話：“我反對。”

    ？

    初姒挑眉：“你反對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