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這種事不能做

    “可以吃飯了。”

    七年前的夏天，水拍打岸邊，夕下的海麵波粼粼，像灑滿了金的西沙，戚懷淵穿著束腳的休閑長，和白的T恤，披著一，年很濃。

    相比之下，懸空著雙，坐在海邊高臺上的男人，眉眼就要很多，戚懷淵走過去，坐在他邊。

    “你媽媽又做了竹筍鴨翅湯，你是不是很喜歡這道菜？”

    言寧笑：“還好吧。”

    江城臨海，言寧的家就在海邊，他這次回來說隻是看看父母，送點生活費，戚懷淵純粹是閑著沒事，跟他一起回來溜達的。

    海風不知道從哪裏卷來一張尋人啟事過來，戚懷淵撿起來看，上麵是個八歲的小孩，缺了一顆門牙，但笑得很燦爛，下麵寫著的名字“常安安”。

    取名長安，卻命運多舛。

    “如果是被人販子拐走，肯定第一時間就被帶出本地，這些傳單隻在本地張，沒什麽用。”戚懷淵的語氣裏，是同和無奈。

    言寧看了一眼，突然將一顆石頭狠狠擲向河裏，緒不明：“就像是往海裏扔一顆石頭，再想找到那塊石頭，簡直天方夜譚。”

    戚懷淵起，將那張尋人啟事在電線桿上：“但也是一線希，也許哪天就被人看到了呢。”

    言寧淡淡道：“沒那麽容易，這個世界就像這個海，看起來平平靜靜，甚至有點漂亮，實際上都不知道吞噬了多罪惡，又有誰問津？”

    戚懷淵覺得他今天說話怪怪的，揚起眉：“也誕生了很多生機——這是江城唯一的港口，很多人都靠它活。”

    “確實，”言寧看向不遠一艘靠岸的貨，“這艘船今晚就會開，會帶走多人的希，它自己也不知道。”

    “不是‘帶回來’嗎？”

    言寧哂笑，起，拍拍他的肩膀：“走吧，回去吃飯。”

    當天夜裏，戚懷淵莫名有點睡不著，在床上翻了個，結果發現隔壁床的言寧不在，起初以為是去廁所了，但過了很久，他都沒回來。

    戚懷淵皺皺眉，翻起來。

    他直接去了海邊。

    直覺告訴他，傍晚的言寧那麽奇怪，一定是有原因的。

    海邊的貨已經在裝載貨，準備遠航，戚懷淵遠遠的看到一道頎長的影站在路燈下，像在監督他們裝貨。

    “言寧，你在幹什麽？”戚懷淵驀然出聲，言寧一下轉頭，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張，然後就故作輕鬆一笑：“沒什麽，睡不著，吹吹海風。”

    戚懷淵盯著他：“這些箱子裏是什麽？”

    言寧一時想不到合適的理由，戚懷淵一把推開搬運的工人，直接打開木箱的蓋子。

    言寧衝過來阻止：“懷淵！”

    但戚懷淵都看到了。

    裏麵蜷著一個昏迷的小孩，就是那張尋人啟事上的常安安，戚懷淵痛苦抖，又去打開其他箱子，裏麵都是幾歲的孩子，他了下：“你要帶們去哪裏？”

    言寧無話可說，點了煙，戚懷淵大聲質問：“你在做什麽！”

    言寧無所謂一笑：“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我缺錢，這些都是錢，你不知道吧？歐洲那邊很喜歡Z國小孩……”

    話沒說完，戚懷淵一拳頭就砸過去：“你他媽是畜牲嗎？！”

    言寧踉蹌地後退了幾步，戚懷淵看著自己的手，怎麽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手打他，指尖輕微的抖，又被他拳。

    言寧穿著黑衝鋒，拉鏈拉到了下，他整個人都包裹在黑暗裏，笑了笑：“是吧，我也覺得自己是畜生。”

    戚懷淵結狠狠滾，就問：“你第幾次做這樣的事？”

    “第一次。”

    “就因為缺錢？”

    “錢不重要嗎？沒有錢我拿什麽養整個車隊？訓練的場地下季度的租金又要了，還有托車的維修，都要錢的，我就是缺錢。”

    戚懷淵怒道：“你缺錢可以跟我說啊，我手裏還有錢，都給你，但這種事不能做！”

    言寧低著頭過了一會兒，將煙在指尖掐滅了：“我知道了，聽你的，不做了。”

    戚懷淵仍怒視著他，抿得很，言寧抬頭，溫和地道：“別生氣了，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而已。”

    後來他們把那些孩子都送回家，那些工人說放了不好代，言寧說他自會解釋。

    戚懷淵追問他跟誰不好代？

    言寧沒有說，他們次日就離開江城，但這件事一直梗在戚懷淵心裏，他對言寧也沒了好臉。

    直到那個雨夜，他本來就睡不著，被雨聲吵得更煩躁，坐起來，想到江城的事，總覺得言寧是人脅迫，他不是那樣的人，不可能做那樣的事，所以決定找言寧談談，於是就冒雨出門……

    戚懷淵結一滾，眉眼比當年深刻，也比當年冷峻：“我當時真的以為他隻是為了錢，隻是一時鬼迷心竅。”

    現在回想，言寧當時會答應他答應得那麽容易，應該是一種‘太好了，被人撞見了，我可以明正大地把這些孩子放回家’的心吧。

    他確實是被無奈的。

    王嫋嫋在門外聽完了。

    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心？又站了一會兒，忽然覺腳邊茸茸，低頭一看，老婆婆喂的那隻流浪貓在腳邊蹭來蹭去。

    蹲下 了貓的耳朵，沒有敲門讓裏麵的人知道自己來過，就這麽離開了。

    二理事雙手 頭發裏，十指撐住頭，忽然神經質地笑了兩聲，找了這麽多年的兇手居然就在麵前，還讓他幫找兇手，怎麽……這麽蠢！

    放下手，冷冷地問：“……你們想讓我做什麽？”

    戚淮州輕輕鬆了口氣，聚到了桌子邊，拿出一份地圖，攤開。

    “據我所知，最近有很多‘貴客’對青玉老人提出，想要用貢品，但他都沒有答應。奇貨可居，他應該是想找一個更合適的場合‘價’。”

    二理事麵無表地說：“是他的作風，當年關見月也過‘價’。”

    說白點，這些達顯貴要什麽人得不到，為什麽要稀罕圖南氏的人？無非就是因為，這麽多年來，圖南氏已經將“聖”的概念，營銷得深人心。

    就像同一個包，為什麽奢侈品牌出的，就要比無名小店出的，更上流人士歡迎和追捧？

    無非就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已經到這個份，就要得到一些不一樣的。

    而那些越得不到的越多人搶的，他們越要得到，得到了越能讓他們“長臉”。

    小燕子有很多隻，但能供奉圖南神的聖隻有一個，獨一無二，他們願意付出更多的代價得到，青玉老人也願意看他們互相競價，他才好將利益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