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大狼狗蹭小兔子

    “……”

    戚懷淵才是真的沒想到。

    他定定地注視幾米外的人，確定真的從幾萬公裏外的京城來在他麵前後，幾大步走到麵前：“你怎麽在這兒？”

    又想到剛才那句話，頓了一頓，挑起眉，“什麽意思？我差點就沒有朋友了？”

    王嫋嫋回答他第一個問題：“我跟當地一個舞團有學習流的活，剛看到你發給我的定位，才知道你也在威爾士。”

    雙手背在後，晃了晃，“嗯也不至於。”

    因此分手不至於，但是之前是真的難過的。

    就想著，之前戚夫人害的事，考慮後也跟他說了，不想他們之間有芥，對他毫無保留，他卻“連一件不關他的事”都不肯對坦誠，明明是想幫他。

    但他那句“我很難過”，忽然就明白理解他。

    怪他沒有考慮的，可原來也沒有充分考慮到他的。

    舉高手，他的頭發——自從將三爺代狼犬這個設定後，就很喜歡做這些小作，戚懷淵順勢低頭：“你在喝什麽？”

    “茶。”王嫋嫋示意，“要嗎？”

    戚懷淵後知後覺覺到：“嗯，我晚上還沒吃。”

    喝茶也喝不飽啊……王嫋嫋看了周圍也沒什麽餐廳，抬頭問：“你也住這個酒店嗎？我也是，要不讓酒店送點吃的？他們家東西還好吃。”

    戚懷淵都行。

    這家酒店是榮波小鎮上最大的酒店，他們都住在這兒也不算多巧，不過戚懷淵在十八樓，王嫋嫋在十六樓，遵循就近原則，他們去了王嫋嫋房間。

    王嫋嫋拿起房間裏的電話，一邊翻看菜單，一邊跟那邊的餐廳服務員說：“……兩份番茄醬麵，炸鰻魚也要一份，唔，不需要酒……飯後甜點是小蛋糕可以嗎？要芒果還是草莓？”

    最後一句是問戚懷淵，邊問邊轉頭，沒防備戚懷淵已經走到後，圈住的腰，將腦袋擱在的肩膀上，懶懶地說：“芒果吧。”

    王嫋嫋的上是斜肩設計，一個肩膀無袖，他的呼吸直接灑在的皮上，王嫋嫋不自地了一下肩膀，故作冷靜地對電話那邊的服務員說：“那就要芒果蛋糕，麻煩盡快送來，謝謝。”

    掛了電話，順便轉，才發現戚懷淵嫌熱，掉了衛，隻剩下一件白的短袖T恤， 的手臂線條起伏，還有若若現的青筋。

    這就是，穿顯瘦， 有。

    “……”王嫋嫋清了清嗓子，“我跟你坦白一件事，我今天跟著你的定位去了202號。”

    戚懷淵垂著眼睛：“都聽到了？那我就不用再說一遍了……朋友，你說我現在應該先道歉，還是應該先解釋？”

    王嫋嫋怔了一怔。

    原本就消氣的心，忽然又塌方一塊。

    他雖然是在問，但神和語氣，並不是那種“都是我的錯行了吧”，或者“你到底要 我怎麽做”的火上澆油式低頭，而是真的意識到自己有不對，但不知道該怎麽做能讓消氣，所以向“求助”。

    但他好像不知道，這種“問”，本也是一種“哄”。

    別人吃不吃這一套王嫋嫋不知道，真的被吃得死死。

    威風凜凜的大狼狗，低頭蹭蹭小兔子，問能不能和好？

    “……其實也沒有到需要道歉的程度……”

    王嫋嫋抿抿，手指勾住他的服下擺，“我真的很理解言寧對你的重要，也懂你對他的，說他是你爸都可以……”

    戚懷淵哭笑不得：“……你是在罵我還是在罵我媽？”

    “我的意思是，如兄如父，但也因為他對你很重要，所以我才更想跟你一起承擔，才追著你問他的事，但你不告訴我，我就有種，我是不是還不配知道你那麽多事的覺。”

    戚懷淵盯著，聲音有些沙啞：“不是我解釋嗎？”怎麽反而是在跟他解釋？

    “那我得先告訴你我心裏想什麽。”王嫋嫋蹭蹭鼻子，“我說完了到你了。”

    這是一對一坦白局嗎？

    戚懷淵彎，握住勾著自己角的手指，又收了角的弧度，認真道：“我這四天，從京城飛波士頓飛了二十個小時，飛機上一半想該怎麽跟你說，一半想到了以後該從哪裏查，但隻想出第二件的答案；

    下飛機後，我去了言寧的出租屋，遇到了我大哥，我們一起見了維克托，了解到歲錦的背景，我將我知道的事，和我大哥掌握到的信息整合後，我們又一起飛了二十個小時到威爾士，飛機上一直在商量那些事，落地開了酒店還沒休息，我們又去見言寧的媽媽……”

    “……啊？”王嫋嫋聽他這四天滿滿當當一點空隙都沒有的行程，不太懂，怎麽跟說這個？

    戚懷淵薄一抿：“我不是故意不聯係你。”

    王嫋嫋眨眨眼。

    ……哦，他是在告訴，他不是故意晾著，而是太多的事趕著讓他做，他停不下來理和的事。

    王嫋嫋忍不住莞爾，這就是鋼鐵直男的思維嗎？解釋也要從頭解釋。

    認真“嗯”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溫繹說言寧吸毒，我就想起江城的事，就懷疑他當時對我說了謊，所以那之後的心一直不太好。”戚懷淵用鼻尖蹭蹭的鼻子，也像狗狗示好親人的樣子，聲音低低的，“那天真的不是衝你生氣。”

    王嫋嫋懂了的。

    人吧，會經常懷念自己已經逝去的親人，因為已經不可能再見到，所以會變得無限寬容，在懷念的過程中，會不自覺地將他化，哪怕他原本有很多缺點，也會在懷念的過程中掉，最後深深記住的，隻有他的好。

    在戚懷淵心裏，言寧就是完的人。

    結果告訴他，言寧曾經吸毒、假賽，甚至還參與拐賣，可以說是把他的三觀都被顛覆了。

    他起初反應不是很大，是還懵著，直到萬籟俱靜，自己獨自己想，才反應過來那都是什麽事。

    他那天冷著臉打斷的話，說這不是遊戲，因為對他來說，這確實不是一個故事，不是一起單純的謀殺案，可以幹地一往直前找線索找真相，但他不行，每找出一個線索，都是在往他心上刀，讓他知道，言寧這麽混這麽骯髒，他當信仰的人，這麽混這麽骯髒。

    所以他是難過的。

    王嫋嫋直到剛剛才想到。

    可以不那麽激進地追問他。

    王嫋嫋被他蹭得鼻子有點酸麻酸麻的，不自仰起頭想跟他接吻，珠才剛剛到他，門鈴就被按響，王嫋嫋下意識往後撤離：“……咳，應該是酒店送餐的。”

    從他的臂彎裏鑽出去，“你去拿，我洗手。”

    戚懷淵結一下，倒是聽話去開門了。

    洗完手出來，戚懷淵已經將食擺好了。

    王嫋嫋拉開沙發坐下，他遞給餐叉。

    意大利醬麵番茄味濃鬱，酸酸甜甜，很是開胃，王嫋嫋細嚼慢咽，抬頭看對麵的他，他微垂著頭吃著，從的角度看去，隻能看到他利落的眉骨和高的鼻梁。

    略略猶豫後，王嫋嫋還是說了。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不用因為言寧某一方麵有瑕疵，就否定他整個人。”

    戚懷淵抬起頭，於是王嫋嫋終於能看清他整張臉，他眼角的淚痣清晰，皮皙白。

    “他幫過你，教過你，你激他，把他當重要的人，想為他報仇，都沒有錯，何況他做錯事也是被迫的，毒品是 控製，拿家人要挾是神控製，沒有幾個人能扛得住不屈服，而且言寧最後不是也反抗了嗎？所以才會被殺害，害者可以不是完害者……當然，那些被他拆散的家庭，有資格也很合理恨他……”

    戚懷淵知道想說什麽了：“你是想告訴我，他也是害者，我可以不因為他做錯事，就著自己恨他？”

    “……”王嫋嫋吶吶道，“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戚懷淵這種格的人，道德都強的，他覺得吸毒、假賽，參與拐賣的言寧罪無可恕，他應該憎惡他，但他又清楚記得言寧的好，兩種緒拉扯著他，讓他不知所措且煩躁。

    王嫋嫋就是想說，他可以不恨言寧。

    縱使言寧在別人眼裏千瘡百孔，也是他亦師亦友如兄如父的隊長。

    ……不過他也懂這個道理，倒顯得刻意賣弄了。

    而且他還在看，那個眼神，怎麽說呢，不隻有喜歡，或者說，是有很多種，組合了他對的喜歡，王嫋嫋覺得更不好意思了，淡淡的，隨手端起芒果蛋糕遞給他，“不是了嗎？吃蛋糕吧……哎！”

    王嫋嫋沒料到他也手過來，兩人不小心撞在一起，蛋糕端不穩直接打翻掉在地上，王嫋嫋立刻站起來，一邊紙手一邊皺眉看著地上，“怎麽這樣……我重新給你一份吧……”

    戚懷淵卻抓住的手，拉到自己麵前：“不用那麽麻煩。”

    王嫋嫋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將手指上的油卷去，溫熱潤的，讓王嫋嫋的神經瞬間一炸，戚懷淵抬起頭，角弧度有不羈的邪，“我就嚐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