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厲猛然間聽到「穀主」二字,心中頓時一凜。
那師叔卻笑了笑,似乎十分嘉許,手拍了拍孫圖的肩膀,忽然間又冷笑道:「還好穀主明鑒,知道我向來沉著,所以派我前來與這些畜生相會,若是上策那個老傢夥來,還不得當場就壞了事!」
孫圖乾笑一聲,麵上神便有些古怪,裡喏喏應聲,卻似乎也不敢在背後一那個上策。
一旁的鬼厲此刻再無疑問,上策乃是南方「焚香穀」中數一數二的頂尖人,雖然向來不在天下行走,但威名早著。尤其是十年前青雲一戰,鬼王更施巧計,派周假扮上策暗算天音寺僧人,果然一舉功,幾乎將青雲、天音兩大派置於死地。當時鬼厲還是個名張小凡的青雲弟子,正在場中,自然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
聽兩個人口口聲聲著那個神人做「畜生」,剛才那神人的份似也呼之慾出,隻是向來正義凜然的焚香穀一脈,此刻竟然出不可思議的邪氣。
鬼厲冷冷地注視著大殿裡那兩個人,在黑暗裡,角有冰冷而輕蔑的冷笑。
場中,那兩人又商量了幾句,孫圖一口吹滅了大殿燭火,二人便向外走去,看來是想離開此。鬼厲在暗皺了皺眉,正沉時候,忽地,從古剎外頭突然傳來一聲怪異嘶吼!
古剎中諸人都是吃了一驚,那老者和孫圖同時停下腳步。
這聲音淒厲而憤怒,中間彷彿還帶著一驚惶,但聽著似乎是什麼野吼,而非人類驚呼。隻是鬼厲略一分辯,登時聽出這聲音倒似乎是剛才裹著披風的那個神人發出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與此同時,老者和孫圖也聽了出來,頓時臉大變,同時騰空而起,向寺外飛去。
深山野嶺,竟然還有人伏擊!
月冷冷,彷彿妖異之更重了。
※※※
古剎之外,遠一個山丘背後。
一道紫芒,在夜裡霍然綻放,衝到半空,隨即劈下。
遠隔在數十丈外,鬼厲竟也覺到那一凜冽煞氣。他雙目瞳孔一,片刻間已然認了出來那是什麼法寶。
焚香穀那兩人如飛而至,但那老者的道行明顯比孫圖高了許多,隻一會工夫竟將孫圖拉下了數丈之遠,同時手中已然多了一把暗紅仙劍,往那道紫芒閃亮疾飛過去。
隻是還不等他飛到山丘背後,隻聽得一聲大吼,帶著絕,回在這個黑暗的夜之中。那老者臉大變,腳下更急,呼的一聲已然飛了過去,鬼厲悄無聲息地從另一方向,也跟了上去,繞到了山丘背後。
一腥氣息,登時撲麵而來。被劈為兩半的披風從半空中緩緩飄下,暗紅的鮮濺的到都是,那個現出真的神人,果然是一個魚頭人的魚人,但此刻竟被人生生從頭到下,一刀劈兩半,倒在地上,但兇手卻已經不見了人影。
那老者驚怒集,這兇手在頃刻間出手殺人,隨即不見,這份道行當真非同小可。雖然他心裡看這些魚人極不順眼,但卻知道穀主與這些蠻族實有大事商議,此番竟被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暴起狙殺,萬一那邊追究起來,自己實在難以代。
這時孫圖也趕到現場,將這一幕腥影象看在眼裡,登時目瞪口呆。
那老者臉難看之極,忽地騰而起,暗紅芒托在腳下,飛到半空,舉目四,卻隻見四下漆黑一片,茫茫林海,哪裡找的到兇手蹤影?
忽地,他大聲喝道:「哪一位高人在此,請出來一見,焚香穀呂順請教!」
這聲音遠遠傳了出去,片刻後在林海山間,有回聲傳了回來,到都是「呂順請教……呂順請教……」
隻是除此之外,卻是再無聲息。
呂順雙眼如要噴出火來,片刻後落下地,對孫圖疾道:「你收拾一下族長,帶回穀中,兇手下手不久,必定還在附近,我挖地三尺,也要將此人找出來。」
孫圖連忙點頭,道:「師叔小心。」
話音未落,呂順已然騰而起,沒了那一片樹林黑暗之中。孫圖轉過來,看著地下那變兩半的首,一腥氣撲鼻而來,忍不住出厭惡之,呸了一聲。
鬼厲緩緩退了回來,在暗沉片刻,又向四周地形上仔細了一眼,隨即目落到了自己剛剛出來的那座古剎之上,立刻悄無聲息地掠了過去。
夜冷冷,黑雲蔽月。
雖然不過才一會工夫,但這座古剎之,突然又像是沉黑暗了許多,隻有偶爾從黑雲裡探出頭來的月,才會照亮了些許地方,但片刻後又歸於黑暗。
鬼厲緩緩走了出來,站在大殿之前的空地之上,一雙眼盯著大殿。
冷風吹來,殘破的窗戶發出了詭異的「吱呀」聲,在黑暗中低低響著。
「公子果然厲害,我瞞得過呂順,卻瞞不過你啊!」
大殿裡的黑暗中,忽地響起了幽幽的話語,輕輕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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