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畢業禮

前排後視鏡里，懂察言觀的徐特助適時出聲：「下午有外勤打卡，定位在南區創業園，可能是手機沒電關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回去。」

「去創業園做什麼。」陳敬淵闔目問。

不太清楚。

但徐晝效率極高，連續打出幾通電話后，很快問到結果。

彙報給老闆，「據說是跟莊總監去園區考察初創團隊，下午兩點出發，二十分鐘前，莊總監返回到公司理工作，說明考察結束於六點左右，估計這會兒已經回香樾府。」

聽上去邏輯合理，沒什麼問題。

安靜一陣，後座傳來男人低淡吩咐，「先去創業園。」

徐晝默住。

此到創業園，有將近四十分鐘車程。繞這麼一大圈再回去，得耽誤不時間。

先生為趕回來給小姑娘過生日，極盡行程，甚至推掉了很重要的新聞採訪。

可當下不不慢，如何篤定人還在創業園。

轉念一想。

倘若孩已回香樾府，應該及時給手機充電才對。

難道返程途中，遇到麻煩？

接下來，平均每隔五分鐘，徐晝便給梁微寧打一次電話，無一例外，全程關機。

沒別的辦法，只能到創業園運氣。

-

七點四十，梁微寧生出想要砸門的衝，冷靜不復存在，焦灼明顯展在臉上，催促沈復打給辛雲舟，人到哪了。

其實，兩分鐘前才打過。

為安小姑娘緒，沈複試著轉移注意力，心平氣和問：「知道公司為什麼要取名希微嗎。」

果然，來回踱步的影停下。但僅此兩秒，又開始循環反覆。

梁微寧不咸不淡道：「科技公司帶『希』和『微』，一抓一大把，有何稀奇。」

看得出，本沒往深想。

就覺得普普通通，不足掛懷。

心裏劃過一苦，沈復淡笑：「確實很不起眼的名字，可偏偏，當時註冊希微時，工商系統中沒一個重複，足以證明，它是獨一無二的。」

話落，孩腳步猛然頓住。

空氣寂靜，慢慢轉過來，視線投向某。

「手機借我用用。」梁微寧朝他手。

猜測是不是晚上約了朋友慶祝生日，沈復沒多想，屏幕解鎖后，將手機遞過去。

看小姑娘練按下一串號碼，撥通。

無靜。

陳先生的私卡，一般會設置拒絕陌生來電。

打不出去。

看惆悵模樣，沈復忍不住問：「打給誰？」

答案令人猝不及防。

孩說：「男朋友。」

氣氛凝滯。

沈復沉默看著，分辨話里真假。

就在這時，辦公室外響起鑰匙開門聲，辛雲舟滿頭大汗進來，朝兩人抱歉道：「路上堵車厲害，不如今晚我請客，師妹留下吃完飯，晚點讓沈復開車送你。」

哪有功夫吃飯。

「不用師兄，我有要事先走了，改天再約吧。」梁微寧拿起包匆忙往外走，毫沒意識到自己該如何回去。

自然，有人考慮周到。

沈復抄起手機和車鑰匙，快步隨其後，跟著孩下樓。

車子停在大廈左側臨時車位，距離方便，一來一回不到兩分鐘，梁微寧還沒走出園區，就被對方攔下。

包裝緻的禮品袋遞到面前，沈復道句：「生日快樂。」

空氣靜止。

瞅著他手裏東西，孩擰眉。

「謝謝。」說：「禮就算了，無功不祿。」

「.」

拒絕在意料之中，沈復早已想好說辭：「別誤會，這只是公司客，上門考察的投資者都有，包括莊總監。」

客？

了解脾，所以退而求其次。

沈復繼續補充：「況且這次全靠你引薦，否則我們很難搭上這條線，不想欠你人，收下它，以後兩清了。」

兩清，讓人無法反駁的理由。

如果不收，就代表對當年分手仍舊耿耿於懷，顯得好像還惦記著人家。

看孩靜默不語的模樣，沈復無意識抬起手，想像曾經那樣，安般一頭髮，哄人把東西收下。

可是，他現在以什麼份。

作停在半空，剋制地收斂回去，垂下來，故作淡然揣進兜。

視線低垂沉思中，梁微寧並未察覺到面前人剛才的異常舉，悄無聲息，有些細節被，導致後來全無心理準備，為此吃了很多苦頭。

出門沒有帶現金的習慣，手機一旦沒電，寸步難行。

沈復幫在線上網約車。

剛走到路邊，一輛黑商務邁赫緩緩停靠過來，無意間掃了眼車牌號，梁微寧眼神一亮。

副駕駛車窗降下，出司機悉面孔，好生親切。

猜測是大佬看到的考勤打卡定位，加之電話關機，所以臨時轉道來創業園。

不敢磨蹭。

梁微寧連忙轉頭，對沈復道：「謝謝，取消訂單吧，接我的人來了。」

後者甚至未回過神，便見孩已輕車路走上前，拉開後座車門坐進去。

並非上次那輛。

待車駛遠，辛雲舟邁著閑適步伐來到他側，向前方匯主幹道的網約車，輕嘆：「這麼多年，把小姑娘生日記得一清二楚，還提前準備了禮，明明放不下，卻又要強裝不在意，不覺得難？」

「別多想。」

沈復強調一遍：「是當年欠的畢業禮。」

管他什麼禮。

就吧。

轉往園區走，突然想到什麼，沈復淡淡睇向某人，「下次不要再用這麼卑劣的手段。」

沒想到會被看穿。

辛雲舟局促地撇開眼，「我只是在幫你。」

「我自己的事，心裏有數。」沈復並不領。

尤其他的私事。

哪怕是好兄弟，也不能來手。

-

梁微寧上車后，發現後座空無一人，怔怔然，到失落。

司機解釋說：「先生已回半山別墅。」

「飛機幾點落地？」

「七點。」

哦。

簡單兩句聊完，小姑娘安安靜靜坐在後排，沒再多問。

後視鏡里，司機微不可察掠過一眼，言又止。

有些話不能講。

說太多，便是逾矩。

罷了。

就這樣，一路無話。

半小時后，車子平穩駛半山別墅大門。

停在前院，司機周到地替打開車門，下車時，見對方猶豫兩秒，莫名留句：「先生的座駕，只早到十分鐘。」

什麼意思。

梁微寧一時沒反應過來。

提前預警，這個生日，沒有大家想像中那麼愉快，雖然不合時宜，但問題積已久，該解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