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這個推測之後陶月月問：「阿寧，死亡時間……」

嬰寧看了一眼檢報告，「死者死亡時間已經確定是昨晚的八點左右，李衛比楊艷死得要稍早些。」

「那就對了！」陶月月合著雙手說，「吃飯是七點，死亡是八點，死亡的時候死者穿著單，這對夫妻幾乎不可能在吃完飯穿著單去其它人家裏，在家中遇害的可能是百分之九十！」

方野說：「我們可以驗證一下！」

「怎麼驗證？」

「很簡單啊！」方野拿出一個證袋，裏面裝著一塊染的布料，「我去鎮上見法醫的時候要了一小塊死者上的料，讓狗跟著氣味找到遇害地點，正好晚上村裏沒人。」

說干就干，四人來到樓下，方野狗聞了布料，狗了一聲就衝進村裏。

一路穿街過巷，果然狗帶他們來到楊家，它在門口轉圈，喪事剛剛辦過，院子裏的氣味很雜，影響了狗的判斷，但顯然這裏就是犯罪現場。

嬰寧不敢相信地捂著，「楊家只有父親、母親、弟弟，他們之中有一個是兇手！？機呢？」

王冰說：「激殺人的可能比較大，或許就是昨晚那場爭吵引發的，應該是錢的問題，李衛和我說他最近很焦慮，因為岳父岳母要的錢越來越多。」

「給不了錢就殺人？」

陶月月走到院子旁邊，院子外面有一棵椿樹，戴上手套撐著樹與牆之間爬上去，方野小聲喝斥：「你幹嘛？」

「噓！」

陶月月一直爬到牆頭，朝裏面窺探，剛辦完喪事，院子裏還未打掃，客廳里亮著燈，老楊夫婦二人坐在桌子邊，老楊著煙鍋，楊艷的母親捧著一張照片在默默垂淚，氣氛略有些凝重。

老楊看上去很煩躁，說了句什麼，楊艷母親哭得更厲害了。

這時老楊站起來，從楊艷母親手中奪過照片，扔在地上，摔碎了相框玻璃，並拿腳跺了兩下，「……甭哭了，人又回不來！」

楊艷母親一下子發了，「你還我兒！」站起來要揪打老楊。

老楊反抗了幾下，一掌把楊艷母親扇到座位上，拿起燒燙的煙鍋敲媳婦的腦袋，楊艷母親哭著跑進臥室去了，裏面傳來重重的摔門聲。

這一幕看得陶月月有點抖，甚至想衝進去幫忙，從樹上跳下來，王冰問：「怎麼了裏面，好像在打架！」

「這一家人有問題。」陶月月皺眉道，「可是，他們怎麼會想到模仿『憑欄客』的呢？」

這時隔壁的門開了，白天和他們說話的年走出來，一邊走一邊解子，可能是準備去樹下方便一下，發現他們四人一狗站在楊家面前，年驚訝，「小姐姐，你們怎麼在這？」

陶月月平靜地回答：「我們在村裏找找線索，不知不覺遛到這裏來了……你還沒睡？」

「這還早呢，農村睡覺也沒那麼早的！」

「對了，你知道楊在哪嗎？」

「我下午看見他在網吧，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謝謝啊！」

陶月月作個手勢，「我們去找楊！」

離開楊家之後，方野說：「虎毒不食子，我覺得最先手的多半是兒子，李衛後腦有砸擊傷，多半是楊扔了什麼東西，砸到了他。」

陶月月說：「一個人的死可以是意外，兩個人呢？孫疏告訴我，楊艷死前可能說了一句『求你了』，這是對誰說的，弟弟還是父親？」

王冰說：「在極度重男輕的思想之下，老楊有沒有可能選擇殺掉兒來包庇兒子？你們覺得老楊重男輕嗎？」

「很重男輕！」陶月月肯定地說，「白天收禮金的人說楊艷死得可惜，留學生，沒生孩子，這兩樣就是可惜的點？老楊後來說了一模一樣的話，可見最早說這話的是老楊，死了一個兒本來就該痛不生，和什麼學歷，生沒生孩子有關係嗎？強調這一點，側面反應了他的重男輕。」

方野說：「老楊看上去比他老伴大多了，好像沒過什麼教育，重男輕倒也不奇怪。」

「重男輕就可以把兒殺掉？」嬰寧震驚不已。

「在這種價值觀的指導下，兒子失手打死了婿，兒要報警，兒子、兒只能失去一個，他選擇了失去兒，我這樣理解有問題嗎？」陶月月推測道。

「可憐的李衛、可憐的楊艷。」王冰再次想到李衛生前的音容，到心一陣刺痛，「等下，我好像明白為什麼兇手要模仿『憑欄客』了！」

「為什麼？」

「因為我們！那天在蘆溪吃飯的時候，我說我們在查『憑欄客』，楊艷回家有可能告訴家人，他們在鎮上遇到兩名刑警，正在追查這個連環殺手，當慘劇發生以後，這個信息被回想起來，網上是能找到『憑欄客』的報道的，他們就模仿第一起命案來炮製！」

「有道理！」陶月月點頭，「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們也不會介此案，算不算緣份？」

「讓人難過的緣份。」王冰說。

他們來到村裏唯一的一家網吧，因為是元旦節，許多學生放了假，在裏面玩遊戲。

網吧的機配置很一般，裝潢也很簡陋，用王冰的話來說，「鋪了土地板」，進去門口趴著一隻大黃狗，看見方野的金犬，兩狗就互吠起來。

一個戴眼鏡的網管大媽問：「上網？」

「找人！」方野亮出證件，「楊來這兒玩過麼？」

「老楊家兒子？」大媽對下面喊，「楊，有人找你！」

只見一個年抬起頭，疲憊的臉上一陣疑，四人走過去，楊表木然地玩著ＬＯＬ，桌上放著一包煙，一碗吃剩的泡麵，說：「找我幹嘛！」

「楊，你該不會上了一天網吧？」陶月月好奇地問，「怎麼，有煩心事？今天家裏正在辦喪事啊！」

「我回去參加，他們就活過來了？」楊冷冷回道，他練地作著鍵鼠，眼睛連看都沒看四人一眼。

「出來談談！」方野說。

「我Ｘ你媽！」楊對著電腦大罵道，「不知道切後排麼，狗Ｘ皇子！」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只能等他打完，王冰站在後面圍觀，楊像在宣洩一樣，作著自己的角瘋狂地追殺敵人，孤注一擲的冒險最後只有死亡的結局。

楊氣憤地拍打鍵盤，從煙盒裏掏出一煙點上，方野說：「你是未年吧？」

楊翻了一下眼珠，不理會，他的打火機好像沒氣了，怎麼點也點不著，他的手在抖，這個細節沒有逃過陶月月的眼睛。

這時，電腦屏幕突然黑了，楊沖對面的小伙罵道：「Ｘ你媽，踢到我電源線了！」

「怎麼說話的你，我腳一直站放在地上！」

「這ＴＭ怎麼回事！」楊不停地按重啟鍵，毫無反應，看得王冰都心疼這臺電腦。

方野說：「小兄弟，出來一會吧！」

「你們先出去，我打完這把就來……」楊煩躁不已，好像火藥桶一樣，「怎麼回事呀這破機子，我Ｘ你媽的Ｘ！」

網吧的空氣實在太混濁，四人準備到外面呆一會，就在他們剛剛走開的時候，楊尖一聲，從椅子上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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