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0日清晨。

坐在醫院走廊上發獃的陶月月被一陣腳步聲驚，看見王冰提著一個飯盒來了，王冰問：「不困嗎？」

「還好。」

長椅對面就是王秀才的病房，醫生診斷他是腦損傷加腦震，手已經將腦部塊取出來，還算順利，但不知道要昏迷多久。

他們四人不敢掉以輕心，四人流看守，視線一秒也不從那扇門上挪開，躺在那裏的王秀才就是他們唯一的希，這個希沒了，就等於之前的一切和之後的所有都將化為烏有。

陶月月自告勇地看了昨天凌晨到今天早晨的一班，反正熬夜對來說是家常便飯。

當然，除了陶月月，陪同的還有方野的那條狗，此刻正安安靜靜地趴在椅子下面。

見王冰來換班，陶月月站起來抻了個懶腰，活了一下僵的，打著哈欠說：「困倒不困，就是太無聊了，昨晚我看完了一整本小說，100萬字的。」

「你也太強悍了吧？」

「是那種很ＮＣ的瑪麗蘇小說，正好拿來練習速讀，現在我滿腦子都是『邪魅狂狷』、『優雅一笑』、『角閃過一玩味』之類的，神污染！」

「先吃點東西，然後回去睡覺吧。」

陶月月沒忘記去洗個手，然後坐下來拿起包子和豆漿吃，說：「王冰，你說這傢伙不醒怎麼辦？」

「看過《侵腦細胞》嗎？」

「你就不能有點正經的回答？」

「我真的在這麼考慮，《侵腦細胞》的技現實中已經有了，就是把一些電極在頭部，偵測試的腦波。」

「有用嗎？你能從腦波看出我們要的名字？」

「如果我們把釋放人員的名字在他腦邊挨個念一遍，觀察他腦波的波，你覺得怎麼樣？」

陶月月想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拍著王冰的後背說：「真虧你能想出這種方法，太不靠譜了吧！」

王冰出苦笑，陶月月知道，他也是在認真地考慮解決辦法。

「給你了，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狗聽見陶月月離開，便跟上。

他們在附近的酒店訂了兩個房間，陶月月拖著疲憊的進屋，嬰寧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簡單沖了個澡，躺下，熬了一晚上覺腦袋裏面像塞了棉花一樣，閉上眼睛會有一些奇怪的圖案出現在視網上，這是用眼過度的徵兆。

睡夢中的嬰寧突然嚷嚷起來，「啊，原來是他！」

陶月月看了一眼，原來只是在說夢話，夢裏也在想這件事，可見現在大家都是一樣的愁。

現實永遠比電影更曲折離奇，誰會想到在方野付出巨大努力和犧牲，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發生如此無厘頭的事，簡直就像冥冥之中有力量在阻撓他們抓住「憑欄客」。

是天意嗎？

陶月月認真地考慮這個問題，可天意為什麼要站在邪惡一方，不，天道本來就是殘忍多變的。

就算是天意，那也相信人定勝天。

帶著一腦袋的胡思想，陶月月睡著了，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嬰寧在桌上留了一份龍蝦飯、一杯咖啡和一張紙條，說：「我先去醫院了，給你買了很辣的龍蝦蓋飯。」

陶月月笑笑，吃完東西，穿好服去醫院，幾人都在那裏。

方野說：「今天醫生來檢查了，王秀才的瞳孔沒有，仍然沒有恢復意識。」

嬰寧說：「雖然這麼說不恰當，但我們現在是在把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方野搖頭，「還剩9天時間，重新開始調查是無論如何也來不及的，我承認這是在賭！」

王冰站起來說：「逆風局就得賭，賭一下說不定還有翻盤的可能。我查了網上的數據，腦部傷的人恢復時間呈兩極分化，要麼在一周以清醒，要麼就是變植人，王秀才醒過來的概率接近40%！相對於我們從兩百多人中找到『憑欄客』的概率，已經算很高了，況且我們現在不能去查，只要一查，就會有人被殺害！」

「事在人，謀事在天！」陶月月說，「既然只剩『等』這條路，那就等吧。不過方隊長，假如他醒了，你要怎麼套出報。」

「演一場戲！」方野斬釘截鐵地說，「我會把他救走，告訴他監獄裏面發生了越獄事，我是趁逃掉了。之前我已經布好一個局，只要王秀才意識清醒，我會騙他說出那個名字的！」

「希這場好戲能夠如期上演。」陶月月衷心地說道。

沒必要四個人等在這裏，陶月月和王冰先出去了，很快日暮降臨，陶月月卻不覺得，他們走在路燈逐漸亮起的街上，陶月月看著下班的人流，一切都是如此的稀鬆平常。

獄越的消息並沒有公佈出來，警方已經設想到王夢奇逃進城裏的可能，各都增派了人手。

「你要是的話，我陪你去吃飯！」陶月月說。

「我還好，好久沒出來散步了，都快忘了普通人是怎麼生活的了。」王冰笑笑。

「所謂普通人到底是什麼？」

「就是這些蕓蕓眾生啊？」

「可是你要是仔細了解一個人就會發現，也許他是ＧＡＹ，是雙，是無，或者有特殊癖好，或者他有心理問題，又或者他有過什麼特殊經歷，所謂普通人只是一個統計學假想，把大眾量化得出的一個平均值，實際上這樣的人存在嗎？當然，無限接近平均值的人也是存在的，那一定非常非常稀，以這種稀有程度來說，絕對的普通人才是最不普通的……所以這世上本沒有普通人，每個人都是特別的！」

「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王冰笑道，「但是為什麼突然想這些？」

「我在想啊，我要是能讀心就好了，就能知道別人上的故事，看穿誰是藏在人皮下面的那個惡魔。」

「早上你還嘲笑我，結果自己不也一樣，遇到困難就開始求助於幻想。」

「沒有幻想，生活該多沒意思！」陶月月扭頭笑笑。

「你要不要去喝點東西？」

「你請嗎？」

「當然嘍！」

「我好想喝酒哦……」陶月月只是抱怨一聲，當然知道現在沒這個閑。

就在這時，不遠傳來一聲巨響，街上的行人紛紛駐足，朝巨響傳來的方向去，那裏有一棟樓正在冒出黑煙，二人錯愕了一瞬，立即朝那裏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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