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網，陶月月在心中念叨著這個既悉又陌生的名詞。

陳隊長曾和說過，一旦當了警察，你不可能只關心房價、社保、暢銷小說，世界上最黑暗最骯髒的那些東西，你早晚會直面它，躲不開的。

陶月月當時回答：「那才有意思啊！」

此刻角也出一笑容，這案子開始變得有意思了。

稍後，警員帶回來沙酮，沈利再次被帶回審訊室，這次陶月月申請參與審訊。

沈利就著礦泉水吞下藥片，臉上的冷汗馬上就止住了，陶月月心想那純粹是安劑效應吧，腸道吸收哪有這麼立竿見影。

侯隊長問：「沈利，你現在能回答了嗎？」

沈利哆哆嗦嗦地說：「給……給煙吧！」

侯隊長上前，給了他一煙，並點上，沈利呼了一口，侯隊長把剛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沈利只是翻起眼皮，「回答什麼？」

「當年被你綁架的孩子去哪了！」

沈利聳肩，「我不知道，我們只是『抓娃娃』的，『背娃娃』是另一批人。」

「當時誰和你接頭？」

「我忘了他什麼？」沈利出敷衍的笑容。

「忘了名字，長相總記得吧？」

沈利搔搔頭，又吸口煙，慢悠悠地吐出來，很明顯是在拖延時間，這讓侯隊長有點惱怒。

「男的，二十幾歲或者三十多，也有可能是四十多，當然，五十也不是沒可能，個頭嘛，一米四到二米之間，長相普通的，上可能有紋吧，可能沒有，我真記不清了，自從玩了東西之後，腦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沈利！」侯隊長一掌幾乎把桌子拍碎，「你還是個人嗎？你把那孩子綁架之後，他父母每天都生活在地獄裏面！」

沈利無所謂地聳聳肩，「沒了再生就是了，有啥大不了的！」

「到了這地方還不老實，你以為公安機關拿你這種人沒辦法？」

「大不了坐牢，認了，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沈利出笑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臉。

陶月月暗想，這種人恐怕不會老實代，因為他背後有龐大的組織，在警察面前抵死不承認，也不過是坐牢，但如果說了，他可能就會生不如死。

用恐懼來支配員，不正是那個黑暗世界的慣用伎倆嘛！

陶月月小聲建議：「侯隊長，先問別的吧！」

侯隊長氣得臉都紅了，坐下來，問：「認識王夢奇嗎？」

「完全不認識，誰啊，是人嗎？」沈利幅度誇張地搖頭，很明顯是在撒謊。

「如果你不認識他，他今天為什麼要來襲擊你！把你送到這裏的，不正是那顆炸彈嗎？」

「也許他神病吧！領導，你就痛痛快快地把我扔進監獄吧，我沈利雖然是個下三濫，但也是義字當頭的一條好漢，我是不可能出賣兄弟的。」

審訊就此中止，沈利被押走的時候，還衝他們傻笑。

侯隊長氣憤地說：「這種社會渣滓，真的該判死刑。」

王冰慨：「看來沙酮沒用，如果等他下次毒癮發作，再問呢？」

陶月月出了個主意，「可以弄一袋假冰毒勾引他。」

「我覺得還是希不大，這種人的本就撬不開，算了，慢慢跟他耗吧，能挖出一點是一點！」

時間也不在早，陶月月和王冰就此告辭，路上陶月月說：「雖然這小子什麼也沒招，但至我們知道了王夢奇報復的對象，也許他有親近的人被拐賣，所以才用這種極端方式報復他們。」

「照這樣說，之前被炸死的四個上班族，份也不幹凈？」

「再深挖唄！」

「月月，剛剛你們審他的時候，我查到一些東西，有個黃俊輝的人曾經和沈利同居過。」

「怎麼查到的？」陶月月頗為驚訝。

「也是巧合，我心想沈利的屋子大的，真是他一個人住嗎？一年前派出所上門登記外來人口的時候，留下了黃俊輝的份信息，這個人值得追查一下。」

「沒準他會是下一個害者呢！」陶月月著前面的路喃喃道。

回去的路上，陶月月順便捎了一些夜宵，醫院裏，只有方野一個人在王秀才的病床前踱來踱去，那條狗忠實地陪著他，在長椅下面睡覺。

二人的腳步聲把狗驚醒，方野說：「這一天忙壞了嗎？有什麼進展嗎？」

陶月月搖頭，「非但沒進展，謎團反而越來越多。」

王冰說：「方哥，晚上我替你吧！」

「不用，你們要查案子，還是好好休息。」

「沒事的，你回去歇幾個小時，我晚一點睡不要，反正我又不開車……你吃點夜宵吧！」

方野坐下來吃陶月月買的炒速食麵，陶月月瞅了瞅依然昏迷的王秀才，把今天查到的容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並給方野看了一張王夢奇舊時住宅的照片。

「方隊長，這個魔方是他在監獄裏面玩的嗎？」

「看著像。」

「他每天都玩嗎？」

「上工時間之外，幾乎從不離手。」

「三階魔方對於高手來說，幾十秒就能恢復原狀，天天玩？難道這魔方有什麼特殊意義？也許是我的瞎想吧！」

「你要是想了解他，我倒是可以和師兄聯繫一下，明天把王秀才的所有隨用品全部送來。」

「行啊！」陶月月又問，「在他越獄之前，有沒有過兩顆牙齒？」

方野想了想，搖頭，「我沒注意，那兩天我全部力都在王秀才上……其實這問題師兄也問過我，問王夢奇之前有沒有什麼反常舉，我說沒有，他看著就是一個什麼事都藏在心裏的人……」方野突然愣住，「魔方，他最後一天沒有玩魔方，這也許是唯一的反常吧！」

「他有沒有提到過親人，或者人？」

方野笑笑，「我們的關係可沒好到心的程度。我們只說過三次話，第一次是監舍的牢頭想暗算我，他提醒了我；第二次是我跟他道謝；第三次……那天我坐在大院裏面發獃，他過來坐在我旁邊，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白天也有月亮，看不見不代表它們不存在』。」

王冰分析道：「白天確實可以看見月亮，他說的是『月亮』，用的卻是複數，也許他在暗示某些人，或者某個團伙！」

陶月月說：「他為什麼要跟你說這個，因為你長得帥，有親切？」

方野很好笑地問：「你在開玩笑麼？」

「我沒有開玩笑，人類就是這麼淺，總會把各種優秀的品質附加在漂亮的人上，並且更願意親近。」

「我不覺得王夢奇對我有興趣……」方野想了想，「我有一個猜測，或許他知道我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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