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沉的點了點頭，接著才轉走進後院，來到龍一門前，看到裏面黑燈瞎火沒有一燈，我在門口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沒去敲門，畢竟龍一如果睡下了，那再醒他顯然不好。

回到婚房，屋裏裝扮的非常古式，梨木桌上有一盞紅燭，昏暗的燈讓醉意朦朧的我覺非常舒適。

「喝了多？」

蔣明君坐在床邊，大紅蓋頭還沒有掀開，旁放著一木桿，我笑著走到的旁，一邊取木桿，一邊漫不經心的道：「本來想喝點的，但是來的客人太多，一不小心就喝高了。」

說完，我用木桿將大紅蓋頭輕輕掀開，看的出，今天蔣明君心打扮過自己，朱似，烏髮如瀑，的讓我有些窒息。

蔣明君溫的看著我，裏面的似能將我融化，正當我想吹滅桌上的燭火時，蔣明君卻輕輕的拉了拉我，道：「今晚你多去看看老爺子，我在房裏等你。」

我愣了下，道：「剛剛我已經去了，但是老爺子屋裏的燈滅了，應該已經睡下了。」

蔣明君輕咬著，看著我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看著的神，似乎另藏著什麼，一時間我酒都醒了不，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蔣明君不忍的看了我一眼，道：「老爺子他……恐怕熬不了多久了。」

「沒有多久是多久？」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問道。

「老爺子命燈已飄搖虛渺，恐怕……已經熬不過明天了，你今晚去，多勸勸老爺子，我怕老爺子放心不下你，執念不散死後都不得安寧。」蔣明君輕聲道。

我點了點頭，心不在焉的道：「行，我先過去看看，你早點休息吧，不用等我了。」

說罷，我就徑直走出了門，可當我再次來到龍一門前的時候，卻只見龍一房裏的燈又亮了起來，而且裏面還傳來了對話聲。

「今天，我怕你是有些不甘吧。」房，龍一輕笑道。

「老爺子瞧您說的，您待初三視如己出，比我都要疼他，您理所應當的坐在那個位子上。」姚九指的聲音從房裏傳了過來。

「唉……」龍一長長的嘆了口氣，過了片刻，才語氣哀傷的道：「其實，今天那個位子上，坐著的人應該是你呀。」

聽著房裏龍一和姚九指的對話，我有些雲里霧裏的不知所云，猶豫了片刻，我敲了敲房門，屋的對話戛然而止，過了片刻，屋裏傳出一陣腳步聲，來到門口打開房門后，才見姚九指有些詫異的看著我，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指了指房裏，道：「我來看看老爺子。」

姚九指點了點頭，一臉欣的說道：「你有心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跟老爺子聊聊。」

說罷，姚九指就向外走去，只是到我邊的時候他停了下，並在我耳旁輕聲道：「好好勸勸老爺子，你懂我的意思。」

我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姚九指見狀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來到房裏，只見龍一衫齊整的坐在床旁，我有些驚訝，道：「老爺子，您一直沒睡？」

龍一搖了搖頭，笑道：「一直睡不著，就關了燈躺床上一會，然後九指來看我，沒來多久你小子就過來了。」

我點了點頭，從桌上的茶壺裏倒了兩杯熱水，我將其中一杯遞給龍一，接著才坐在板凳上好奇的問道：「老爺子，剛剛我到門口的時候，聽到您和九爺的談了，只是我最後怎麼都沒能聽懂呢？」

龍一撇了我一眼，輕描淡寫的解釋道：「沒什麼，只是姚九指是你爺爺的過命之，他一生無後，所以我原本想的是，等我死後讓他來主持你的婚禮，但沒想到你結婚結的居然這麼早。」

我笑了笑，心裏的疑也暫時放下了，可不等我想好該如何開口勸龍一，龍一就盯著我笑問道：「現在前院應該也沒什麼可忙的了，你小子沒事來我這幹嘛呀？真是不像話，人家明君剛嫁進來，你總不能第一夜就讓別人自己過吧，聽我的，趕回去。」

我搖了搖頭，解釋道：「明君那邊沒事，老爺子您不用心，只是……」

說著，我盯著龍一打量了一會，看到他疲憊蒼老的面容，我心中一，道：「老爺子，要不我給您洗洗腳吧，這樣活神化淤，對你睡眠肯定有幫助。」

「幫我洗腳？」龍一吃驚的挑了挑眉，最後才笑著說道：「行，既然你有這個孝心，就去拿盆吧，今天我就好好。」

我興的點了點頭，出去託人找了個盆又打了些熱水后，才端著水來到龍一的面前，蹲下將龍一的子掉后，龍一卻忽然了我的腦袋，有些慨的道：「你給你爸媽洗過腳嗎？」

我心中一痛，面上卻強笑道：「小時候洗過幾次，長大了還真沒，現在想洗了，卻沒機會了。」

龍一嘆了口氣，道：「樹靜而風不止，子養而親不待呀。」

接著，二人便誰也沒有再說話了。

許久后，我用巾將龍一的腳乾淨后，輕聲道：「老爺子，我長大了，以後您，就別替我心了。」

龍一沉默了半響，最後他嘆了口氣，坐在床上將腳放進被窩裏后，才回憶道：「你知道嗎，你爺爺在臨走前，也曾經給我洗過一次腳，那時候他對我說的話和你意思一樣，讓我不要替他心。」

說著說著，龍一苦笑不得的看著我，道：「你想想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讓我不要再替他擔憂時，我心裏是什麼。」

我呡了呡，莫名覺有些好笑。

「然而，那次他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說著說著，龍一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他著我的腦袋，沙啞道：「初三，我主要是怕，我怕我死後，你在這沒個著落，沒個家呀。」

聽到末尾那句話，我險些抑制不住我的緒，最後我拍著龍一的手，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老爺子，我爺爺為了我死後都不得安寧，我不想您也跟他一樣，死後都為我心個沒完，無論您以後在不在，姚記當鋪都是我的家。」

龍一看了我許久，最後他開懷一笑，寬道：「看到你這樣，我終於相信你長大了。行，即便我以後走了，也絕對無憾了。」

我點了點頭，握住龍一的手，我笑道：「老爺子，等以後，我一定帶著我兒子，到您墳前磕頭。」

「我等著。」龍一說完后頓了頓，想了許久，才看著我猶豫了片刻，道：「初三，其實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您說這話見外了。」我裝作有些不開心的道。

龍一點了點頭，說道：「行，既然這樣，那我就說了。」

「明君這個丫頭我喜歡，你爺爺也喜歡，所以你和在一起，我和你爺爺都沒有什麼意見，不過……」

「這句話不是你爺爺說的，按理我也不應該說，只是你和明君即便再相，也不會有后，你爺爺傾盡一生，為的就是延續你張家香火，但依照你這樣的做法，張家就真的絕後了……」

說罷，龍一看著沉默不語的我，又繼續道：「我之所以在今天說這番話，一是因為你爺爺，我不想你爺爺一生勞苦付諸東流，另一方面，墨蘭那丫頭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喜歡的，也心疼的，我不求你給我什麼承諾，我只想，你能給一個歸宿，至於方式方法，我不過問。」

看著龍一的眼睛，我雖然心如麻，但還是下意識的點頭答應下來，因為無論我以後如何做，現如今，我只想讓龍一毫無憾的走。

龍一見我答應下來，開心的點了點頭，接著他揮著手，道：「行了，你趕回去吧，我也有些困了，有些事以後可以再說。」

我看了龍一一眼，有些不想就這麼走了，想多陪龍一一會。

龍一無奈的看著我，笑罵道：「怎麼！怕我今晚死了？兔崽子趕回去，別妨礙我睡覺。」

「那我真走啦？」

「走吧走吧，趕的。」說著，龍一揮手就要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