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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詭印》 第八百二十八章 新科狀元

斟酌許久,我緩緩落筆,這一刻我思如泉湧,下筆如有神助,正當我專心致志的寫著對策,旁卻傳來了一聲輕笑,我持筆的手頓了頓,扭頭一看卻只見一個中年人正站在我旁看著我所寫的對策,這中年人雖穿考服卻極有威嚴,見我向他看去,這中年人對我笑了笑,道:「寫的不錯,你繼續寫吧。」

說著,中年人便負手向前走去,我有些納悶的看了他一眼,隨即低頭專心將未寫完的對策繼續完善。

殿試考完,百生答謝,離開未央宮的時候,江夏河和江念越湊了過來,我對他倆笑了笑,道:「答的如何?」

江夏河頭上的冷汗,苦笑一聲后,道:「我開始有些後悔來參與這次殿試了。」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江夏河既然看出了策題里的陷阱,那應該也能看出當今聖上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在這種聰明,自負,且有一定才幹的君主手下做事,日後的生活必定不會是一帆風順。

「建武歷三年,邊疆一大臣僅是隨口對聖上發了幾句牢,聖上便藉機想要將其調到京城,最後該大臣被反,所有人都以為聖上這次玩過頭了,誰料聖上派遣大軍將叛軍掃平后,藉著兵鋒尚利又一口氣削了十六路節度使的兵權,將太祖留下的弊病一掃而空,也就是這時候,滿朝文武才看到當今這位登基不過四年的新帝權謀之重,手段之深。」江念越面凝重的道。

說完后,三人默默的回到了客棧,分別之際,江夏河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安道:「既閑兄,不要想這麼多了,我們日後為臣,只要盡到人臣本分,就不會有事的,畢竟你我三人都是懷大志之人,莫非真要棄不做,回家當一安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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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笑著點了點頭,道:「也是,既如此,小弟就安心在家等待殿試結果了,等結果出來,再和兩位兄臺把酒言歡。」

未過幾日,我被門外傳來的劇烈敲門聲給吵醒,剛穿好服打開房門,金小發就一個箭步竄了進來,抱著我喜極而泣,道:「既,既閑哥,今早我去城門口,揭金榜的時候我看到了,既閑哥,你中狀元了!」

我腦海嗡的一聲響,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金小發,問道:「真,真的?我中狀元了?!」

「中了中了!千真萬確,金榜第一,聖上欽點,既閑哥,你就是今科狀元郎!」金小發哽咽道。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時門外已經能聽到報喜隊伍的敲鑼打鼓聲,我看著窗外的柳樹青天,思緒忽然有些恍惚,寒窗苦讀數十載,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和金小發一起走出客棧,報喜隊伍已然走近,在穿紅,多達數百人的報喜隊伍後面,還跟著千上萬等著看熱鬧的老百姓,看著隊伍前頭金字牌匾上的張既閑三字,我熱淚盈眶,心中更加想念故鄉,我真的很想告訴我爹娘,宋明君還有許先生,我中狀元了!

這一天,也許是我一生中最榮耀的時刻,不過頗為戲劇的是,和會試一樣,殿試的榜眼和探花被江家兩兄弟包攬,至此我們三人了帝京中的奇聞,畢竟千古以來,像這種三人共同赴京,共同包攬會試,殿試前三甲的事還沒有先例,甚至我都在想,是不是聖上心中起了惡趣味,刻意欽點了江夏河和江念越,以延續會試后的傳奇。

夜晚,狀元樓上,眾人已經喝的伶仃大醉,江夏河打了個酒嗝后攬住我的肩膀,似開玩笑樣的說道:「既閑兄,你說我現在面聖,請聖上將我此次殿試績抹除,讓我三年後再行赴考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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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苦笑道:「你若是有膽,去便是了。」

江夏河哈哈一笑,擺手無奈道:「罷了罷了,若是真這樣,別說探花了,我下次殿試恐怕連個同進士出都沒了。」

說罷,江夏河忽然收斂起笑容,對著我低聲道:「既閑兄,你今日難道就沒有聽說過什麼傳聞嗎?」

「傳聞?」我愣了愣,隨即看著江夏河有些不解的問道:「江兄此言何解?我今日恭維話聽了一堆,傳聞倒是沒聽過……」

江夏河看了眼左右,接著嘆了口氣,道:「也是,既閑兄在京中素無相識之人,被瞞到現在也是理所應當的,可是你知道嗎?你的那篇《興國策》在考審查中被評為了最末等,連奉於聖前以供評比的機會都沒,不過既閑兄你運氣好,據說聖上喬裝打扮,巡遊考場的時候曾見過你的《興國策》,並十分對聖上的口味,於是聖上開了金口,要來你的《興國策》將其看完后不讚不絕口,直接將你欽點了第一。」

江夏河說完后,我渾已經起了一層冷汗,我不信我的策文會被評為最末等,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況,明顯就是朝中有人看我不喜,想要一刀斬斷我的前途,不得不說,這種手段確實夠狠,如果不是我運氣好,那我今後的仕途可就真的一片暗淡了。

「素聞朝中大公們相互傾軋,殺人不見,如今一見果真如此,今日得承江兄提醒,既閑激不盡。」我對著江夏河深深地鞠了一躬。

「既閑兄太見外了。」江夏河連忙將我扶了起來,嘆道:「那些人素餐位,在朝野一手遮天,現在你我在京中沒有基,切勿不可來,等日後得志之時,再將這天洗一洗,換一換!也只有這樣,你我才不枉來這世間走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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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河的的豪言壯語激勵了我,我對他點了點頭,道:「好!江兄,你這番話我牢牢記住了,日後你我聯手,為家為國再換一個新天!」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從狀元樓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喝的伶仃大醉了,金小發攙著我回到客棧,但我注意到他一路上一言不發,似有什麼心事,所以分別之際我拉住他,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金小發猶豫半響,才有些憤憤不平的道:「既閑哥,揭榜之時你在吧?」

我愣了愣,道:「怎麼了?」

金小發一拍大,道:「你看,揭榜的時候多城中大戶榜下捉婿,尤其是江家的兩個公子簡直人都要被扯碎了,但既閑哥你卻無人問津,你說這世道怎麼了?榜眼探花人人搶,狀元郎反而無人問津了。」

我心裏好笑,不給金小發來了一拳,道:「就因為這你生了半天悶氣?你這話要是被明君聽見了,你以後還想進我家門嗎?」

金小發腦袋,有些心虛的道:「我知道嫂子是個好人,也沒想讓既閑哥另娶,只是他們這樣做,我替既閑哥覺沒面子,跟瞧不起人似的。」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將他推出門后,道:「行了,回去睡吧,記得,面子都是虛的,咱們有裏子就行。」

又過幾日,得意狂歡后的進士們又匯聚到了一起,準備再次面聖,當來到未央宮,進承天殿,隨著數百學士三叩九拜,山呼萬歲后,皇位上的男人才緩緩開口,用一種緩慢卻極威嚴的口吻,說道:「眾卿平。」

後,聖上先是一番程序化的勉勵,接著突然話鋒一轉,道:「新科狀元張既閑是誰?」

我愣了愣,接著跪伏在地,道:「草民張既閑叩見聖上。」

皇位上的人饒有興趣的看了我一眼。道:「《興國策》就是你寫的?」

「正是。」

「朕觀你的《興國策》,筆鋒犀利,觀念明確,陳述老道,可你只不過是一個剛及弱冠的年郎,又怎寫的出這等文章經典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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