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間里戴著狐貍面的人下面，出畫的別人認不出的臉，撓了撓自己很風塵的頭發，往鏡子前探了探頭看自己的樣子，眼睛上還帶著些彩的星星，好丑。

但是不想在這里被人認出來所以為了防止面不小心掉了被人認出來，還是化了濃妝。

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鏡子里突然出現一個再悉不過的人。

“蘇。”

張明疑的看著他，完全不知道他怎麼跑這里來了。

“吃我兩份工資，你不覺的需要跟我解釋解釋嗎？”

蘇白雙手兜，慵懶的靠著門框盯著問。

平時素的，但是今晚……

張明笑了笑，“其實我就是最近有點缺錢。”

蘇白等繼續解釋，缺錢的人多了，為什麼缺錢啊？

是他的私人醫生，他給的價位并不低。

“私人問題，可不可以不說？”

張明抓了把自己梳的很風塵的頭發，在鏡子里看著他問。

“可以啊，我辭退你。”

蘇白還靠在那里，跟欠了他很多債一樣。

張明又抓了兩把頭發，然后轉頭看他：“你要是辭退我，我就告訴全世界你暗卓簡。”

“你威脅我？”

蘇白皺眉。

“那我有什麼辦法？我這麼缺錢你還要辭退我，那我只能威脅你了呀。”

張明攤攤手，很無奈。

“那你到底為什麼缺錢，缺多，借給你。”

蘇白真討厭這種人，自以為抓住他小辮子就可以要挾他，要不是看可憐他才不理。

“缺兩百萬。”

張明聽到他肯借錢，立即又諂的對他一笑。

“你為了兩百萬來賣唱？”

蘇白蹙眉，到底哪里有病？

“蘇，兩百萬對您這種大老板來說當然不算什麼了，但是像是我這種孤兒院里走出來的孩子，那是天價。”

“是嗎？”

蘇白哼笑了聲，轉就走。

這人，絕對有病。

張明看他走了，立即拿起那張面追了出去，“蘇，你還沒說什麼時候借啊？”

“不借了！”

蘇白走的極快，心差到極點。

現在連個下屬也敢威脅他了，他混的這麼差了嗎？

好在后來他的車被停在門口，張明主給他當司機，他坐在副駕駛閉目養神，張明一個勁的對他諂，“蘇這麼好看的男人，生氣的時候也很帥哦。”

蘇白對的伎倆很是了解，所以本不理，拿出手機想要吐槽，但是卻突然不知道打給誰。

電話名單里有個悉的名字，正好在眼前。

他的心狠狠地沉了沉，突然說：“停車。”

張明看了他一眼，然后在路邊把車停下。

張明心里，這位老板其實是表面上沖型人格，好像花里胡哨的大爺，但是心里極其沉穩。

但是這一刻，突然覺得好像高估他了。

蘇白下了車，走到暗黑的人行道上去，樹蔭底下手機屏幕再次亮起，他猶豫著，繃著，然后大拇指重重的落在那個號碼。

卓簡睡的迷迷糊糊，以為又是傅衍夜，起來聲：“傅衍夜，我好困！”

“簡簡！”

男人很輕的的名字。

這聲音很悉，又好像有點陌生。

卓簡慢慢睜開眼，長睫條件反的了，遲疑著問了聲：“蘇白哥？”

“打擾到你嗎？”

蘇白笑了笑，輕聲問。

“嗯，這邊已經很晚了，這麼晚打電話給我，難道，難道是傅衍夜出什麼事嗎？”

突然清醒過來，一下子坐起，眼里有些空。

“別擔心，我打錯了而已，他很早就回家了。”

蘇白暖聲安。

卓簡這才松了口氣，“哦！那蘇白哥你也早點休息。”

“嗯！晚安！”

“晚安！”

蘇白被那句晚安刺到，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但是幾乎沒有互相問過晚安。

那一刻，心有什麼似乎再也無安放。

他拿出煙，在黑暗里點燃，不想回到車里那個仄的空間。

張明下車去找他，見他在煙，便走去跟他并肩站著，“咱們不回家嗎？”

“完這煙。”

蘇白有些低氣的說。

張明便沒再說話，習慣的站在他一側。

張明覺得他可能跟卓簡通電話了，雖然過去那麼多年他都不曾主給卓簡打電話，除了那陣子他跟傅衍夜不知道搞什麼鬼的時候，但是憑他現在的氣場，絕對是打電話了。

蘇白完一煙，直接扔在地上，皮鞋在地上碾了碾，煙徹底滅了，他才說：“回吧。”

張明跟上去，繼續給他當司機。

——

傅衍夜跟卓簡通完電話心還很差，下半夜實在睡不著就下樓去找酒喝的時候聽到門鈴響，去開了門看到蘇白醉醺醺的趴在門口，“哥。”

傅衍夜蹙眉，“干什麼？”

“哥，我想你。”

蘇白醉醺醺的，小臉通紅，子往前，想要撲到他懷里，傅衍夜抬腳直接將他腹部頂住，“滾！”

凌晨兩點多，鬧哪樣？

蘇白突然委屈，“哥，我給簡簡寶貝打電話了。”

傅衍夜眉心瞬間蹙個川字，腳一松，蘇白直直的朝著前面撲倒，摔在地上。

疼！

但是他角咧了咧，沒喊。

他就是來自首的，他不該打那個電話。

傅衍夜穿著睡居高臨下站著，門一關，他冷聲問：“你給誰打電話？”

“咱們簡簡寶貝，哥，我還是好喜歡。”

蘇白側了側，把自己全一團，抱著傅衍夜的。

“你是想死吧？你跟說什麼了？”

傅衍夜用力掙了兩下沒掙開，斗不過這個喝醉酒的人？

他突然彎下，揪住蘇白的領，黑眸沉沉的看著他。

蘇白早就喝的眼睛昏花，看不到他眼里散發出來的戾氣，只管哭哭笑笑抱著他，“哥，我想告訴我喜歡，但是我沒敢，一接電話就你的名字。”

“……”

傅衍夜瞇起眸，看著這個醉酒的人，突然心煩的將他領松開。

蘇白又腦袋著地，像個小男孩，抱著他：“我想告訴，我好早就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