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西斜,霞滿山。
在大批將士全力的搜索之下,傅羿安的人很快確定了耀寧藏的大致位置——一廢棄的院子。
傅羿安抬頭向眼前那破敗房子,翻下馬急步朝前走。
程這才反應過來,他要自己進去,連忙阻攔,“爺,我和赤羽先進吧!耀寧抓了林姑娘,他此番肯定是故意引你過來,只怕有陷阱......”
話尚未說完,只聽砰的一聲巨響,整個院子由里朝外,頓時燃了起來,院子基本都是木頭搭建而,旁邊還有一堆堆枯草干柴,全是助燃之。
幾息之間,都被滾滾的黑煙籠罩,大火開始蔓延。
不要!
傅羿安雙眸通紅,發瘋似的要沖進火場。
程和赤羽眼疾手快,拼命地撲過來,死死地抱住他的,惶恐道,“爺!不能這麼進去,白白送死啊!快救火......”
傅羿安用力想要踹開兩人,其他近衛都反應過來,統統跪下攔在了他的面前,不準他朝火里再靠近一步。
“快去救火......”
在廢墟和殘骸中,傅羿安搖搖晃晃地朝里面走去,他的背影異常脆弱,他抑不住緒,本不敢相信就這樣沒了!
刺鼻的枯焦味撲面而來,屋頂時不時漂落著黑,傅羿安踩著碎屑和殘片,心底越來越絕。
地面上的尸幾乎被燒了灰炭,沉默中,找出一一男尸,傅羿安心如刀割,害怕下一秒就翻出一尸來!
黃昏時,最后一縷紅霞也消散在天邊。
傅羿安腳下好似踩到了一個鐵環,他瞇著眼,蹲下,用力一帶,一個底下通道赫然出現在他眼前。
布滿塵灰的臺階,赫然留了錯的兩雙腳印,還有燒焦服的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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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羿安心跳驟然加速,發瘋地似的在窄仄的暗道中狂奔。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他看到了匍匐在地上的林婠婠,的腳踝被同樣趴在地上的耀寧死死地拽著!
林婠婠穿著舞姬的紗,渾沾滿了塵土,可完好無損,和耀寧廝打時,早已累得疲力盡,奄奄一息。
誰能想到耀寧這個瘋子,整個背后幾乎都被燒毀,他還能強忍著灼傷的劇痛,非要抓住,妄圖與同歸于盡。
林婠婠看到來人,雙眸一亮,悲憫地看向耀寧,“你輸了!”
耀寧的力氣也已耗盡,他扭頭看到傅羿安居然親自趕來了。
他幾乎不敢相信,旋即,癲狂地大笑起來,“別得意,我在黃泉路上等你們倆!”
那笑聲凄厲而尖銳,就像是厲鬼等著索命一般。
傅羿安怒極了,二話沒說,直接劍猛地捅他的腹部,“就憑你一張破詛咒?”
“新帝登基,便是你的死期!我們的人早就滲了你們大夏的朝廷,有人替我要你們的命!”
耀寧疼得幾乎扭曲了,鮮流了一地,眼中迸發出回返照的寒芒。
“阿那史把大司馬的細作名冊都給我了,你別做夢了!”
傅羿安說著下披風,徑直抱起了林婠婠,把裹得嚴嚴實實。
這時,程他們已經追了上來。
“把他給我帶回去,好好折磨,先別弄死了。”
**
上京城的天空遮天蔽日,黑云城,長夜籠罩。
驟然得知陸太后病危,因并未立儲,宮人們個個謹言慎行,人人自危,能躲則躲,惶惶不可終日。
崔相在宮中安了耳目,最先得到消息。
他當機立斷和晉王協商過后,趁夜宮,恒王已被攆出上京,晉王是唯一的脈,只需要陸太后斷氣,晉王便是唯一的繼承人。
宮時間一到,軍守衛森嚴,外臣不得出。
陸太后病危,面蒼白如紙,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太醫院院首戰戰兢兢告知他太后藥石無醫,無力回天。
晉王心急如焚,怒罵了一群庸醫之后,被崔相請到了一旁的廂房。
晉王推門進來,“泰山,找我有事?”
崔相材瘦高,渾帶著一不怒自威的氣勢,他雙手恭敬一抱,開門見山,“國不可一日無君,殿下該做決斷了!”
晉王有些茫然,本沒有聽出他的深意,“泰山何意?”
崔相環顧左右,附耳低聲叮囑了幾句,晉王瞳孔猛地一,僵在了原地。
晉王面沉,冷笑道,“崔相,那是我的母后!”
崔相含糊其辭大意是要讓陸太后永遠不要醒過來,那可是弒母啊!
崔相雙眸中的鷙寒一閃而過,“殿下并不知曉此事,待您登上大位,也不會有任何人知曉此事。
沐離這孩子嘉,謙慎持恭,堪當后宮之主!還殿下攜手相伴,共盛世!”
晉王忽地很想大笑,真是好毒的算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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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相老謀深算,口腹劍給他設下這局,不管以后他如何應對,陸太后死于非命的事,都了他致命的把柄,哪怕他登基稱帝,也會被崔相鉗制一輩子!
晉王定了定心神,聲音陡然轉寒,“若是我不答應呢!”
崔相嘆了口氣,緩緩搖了搖頭,“先帝還有脈流落在外,殿下還是太年輕,若有朝一日真找出個詔,你也跟恒王一樣,都跟別人騰位置讓路嗎?
老夫自愿冒此風險,殿下只管黃袍加,其他事宜無須多慮!”
晉王見他鐵了心想要行那大逆不道之事,厲聲呵斥,“不行——”
只是還不待他說完,整個人一陣昏厥,神恍惚,忽地暈倒了下去。
他約記得進屋之前,蘇靈音遞給他一杯茶,讓他潤潤嚨,是什麼時候,蘇靈音和崔相聯合在一起了......
崔相理好晉王的事之后,便派人去尋殿前司都指揮使傅羿安,可他得到的消息,卻是傅羿安本沒有在皇宮。
崔相微微勾,天助他也,他只需許諾軍副指揮使高位,這件大事便了。
整個皇宮著一詭異的寂靜。
一個婢端著一碗參湯跟在蘇靈音的后,緩緩走進了集仙殿。
殿伺候的宮婢們都懂事地紛紛跪下,待陸太后殯天,便是未來新帝最寵的妃子。
蘇靈音還懷皇嗣,份貴不可言啊。
這一刻,蘇靈音滿足極了,恍惚中,仿佛看到日后所有人朝跪拜的盛況!
蘇靈音輕輕揮手,角噙著一毒的笑意,“母后滴水未進,我親自伺候,你們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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