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瑾看了一眼顧休休,見顧休休點頭,他才道:“好,那我讓下人帶你去取。”
直到顧佳茴走遠了,顧懷瑾才忍不住道:“四皇子還能讓人來接?我聽說四皇子和貞貴妃昨日都被皇上去書房訓斥了一頓,又是摔花瓶,又是砸硯臺,最后還將四皇子足了。”
永安侯夾了一筷子湯包,塞到他里:“你那麼關心別人的事,倒不如多留意留意你自己,一把年紀了還孤零零一個人,害不害臊?”
“我一把年紀了?”顧懷瑾瞪大了眼睛,委屈地快哭出來了:“長卿比我年長幾歲,我不過剛過弱冠之年,怎麼就一把年紀了?”
說著話,他憤恨地咬下湯包,也不知是用的力氣太大了,還是湯包里的灌湯太足了,這一口下去,湯四濺,一滴不剩的濺到了元容上。
不止是狐裘上,還有他的頸下,濃郁鮮香的湯沿著蒼白病態的皮,緩緩淌落進他的襟之下。
元容倒是沒太大反應,永安侯抬手往顧懷瑾后腦勺就是一掌:“你的是個瓢嗎?吃什麼什麼?”
“無妨。”他接過顧休休遞來的帕子了,但那湯包里的水油膩膩的,越越黏糊。
元容對著永安侯夫婦微微頷首,站起來:“孤去沐浴。”
他剛站起來,顧休休便也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我也去。”
元容轉的作一頓,幾乎是話音落下的那一瞬,永安侯夫婦和顧懷瑾都同時看向了。
到那幾道灼熱又略顯怪異的視線,顧休休的神僵了僵,而后像是豁了出去,咬牙道:“我不喜歡別人他,我得幫他洗。”
第70章 七十條彈幕
話音落下, 永安侯夫婦和顧懷瑾看著的目更為怪異了。
莫不是說反了吧?
應該是他不喜歡別人他才是。
人人皆知太子殿下有潔癖,不喜旁人伺候,若不是皇后塞了兩個宮婢過去, 東宮里先前可是連個婢都沒有。
就算親了,想必這個習也是沒有改變。顧休休要幫他沐浴,他肯定會毫不留的拒絕。
顧懷瑾雖然不知道顧休休今日怎麼像是改了子, 這般黏著元容, 恨不得走一步追一步, 卻還是忍不住為自己妹妹打圓場:“豆兒, 你飯還沒吃完,長卿自己去便是了……”
話沒說完,就聽見元容道:“好, 走罷。”
走罷???
顧懷瑾聽到這話,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若是他沒記錯的話, 元容最討厭別人他了, 沒有人可以元容的,就連打仗時了重傷, 他也是自己包扎。
幾年前, 元容在益州打仗時,被長矛刺穿了盔甲,扎在了上,那改良過的矛頭扎進里, 便會呈傘狀炸開,迸濺出數個銀針大小的鉤子,需要剜剔骨才能徹底清除干凈。
原本該是軍帳中的郎中用麻沸散給他止疼,再用細的長刀將部劃開, 拿剔骨刀一點點剝開,直到將銀針似的鉤子找尋到,并逐個完整取出,再用桑皮線合傷口。
但元容卻將郎中趕了出去,自己手清理傷口,為了保持頭腦清醒,連止疼的麻沸散也沒有用,生生自己剜剔骨,又自己合傷口。
想著想著,顧懷瑾忽然記起一件事——顧休休都跟元容親了,兩個人昨日還在馬車里卿卿我我的,元容若是抵,又怎會與有那般親的接。
他才是咸吃蘿卜淡心,管人家小夫妻的閨房之樂做什麼。
顧懷瑾又夾了一筷子小湯包,視線在兩人之間流連著,忍不住勾起來。
他應該很快就能當舅舅了吧?
不但是餐桌上的幾人,就連顧休休,聽見元容答應的那麼爽快,亦是有些怔愣。
倒不是怕別人他,他本沐浴時也不讓旁人伺候,不過是隨口胡扯了個聽起來還算合理的借口罷了。
顧休休一直寸步不離跟著他,只是怕他一聲不吭的離開。因為知道他到最后,一定會去西燕,也知道,他不會允許跟在邊。
元容不想將置險境,更害怕西燕君主會傷害。
顧休休明白,以西燕君主那個子,去西燕便是九死一生。
可沒辦法不去西燕,元容不清楚他的命運是什麼,也不清楚他最后的結局是孤零零一個人在西燕病逝。
顧休休知道他的命運,所以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去赴死。
只要元容去了西燕,顧休休就必定會追隨過去,會盡所能改變這必死之局。
如果真的挽回不了,那便同生共死好了。
不論如何,都不會讓他一個人死在西燕。
顧休休覺得自己的決心很堅定,絕不會因為任何事搖,直到跟著元容走到玉軒的浴室里,看著他立在霧氣氤氳的湯池邊,褪下了上的狐裘。
他的作不急不慢,似乎也不介意被看到,接著是開腰間的玉帶,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曲著,扯開了襟,將蟒袍褪下。
顧休休渾都有些僵,不著痕跡吞了吞唾。垂著首,眼睛卻還是不住朝他瞥去,用余掃到他上的白。
的布料很單薄,似是綢緞裁的,布料在燭的映襯下,泛著淡淡的澤,似是珠,盈盈又,在上,約顯現出與腰腹的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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