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并不想掐死,見失去掙扎的力氣,掌心卻是松了兩分力,從腰間掏出一只小瓶子,從中取出兩粒藥丸,想要塞到里去。
顧休休便趁他喂藥不防備之時,用雙膝蓄力,使出渾的力氣,朝著他的部上狠狠一頂。
這一下實打實,膝蓋骨本就足夠堅,如此一撞,頓時令男人臉通紅,蜷著子摔在了地上,他捂著被踢的仿佛要炸掉的部,忍不住哀嚎起來。
顧休休終于能呼吸了,口不斷起伏,將強行喂到齒間的藥丸吐了出來,覺四肢都有些無力,臉龐已是憋得有些青紫泛紅了。
那人許是經過什麼特殊訓練,又或是怕完不任務會被西燕君主殺掉,還沒息過來,緩和一瞬,那人便又捂著子朝撲了過來。
顯然這一次是了怒,作也狠戾了幾分,見他手里拿著匕首,顧休休下意識向后退去。
沒等到他揮起匕首,便倏忽顯出一道黑影,似是疾風般忽然出現。甚至沒有看清楚那黑影的作,只聽見夜行斗篷被夜風鼓發出呼呼的聲響,兩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顧休休捂著被掐得刺痛的脖頸,大口息著,那假貨武功不低,而黑影亦是毫不遜,兩人打得難舍難分,不時的咳嗽聲伴著兩人刀劍撞的聲音,連空氣中都化出了寒的殘影。
許是瞧出了再繼續打下去,他不占優勢,那假貨有些急了,竟是從腕間掏出了淬毒的暗。
顧休休一直在盯著那假貨,見他意圖不軌,側過頭去,看著地上的碎石頭,抓起來一把,混著沙土,朝著假貨臉上扔去。
也沒想到即便忘記了元容時教給的如何將石子扔的更準,卻還有殘留的記憶。
沒等到他使出暗,就被百發百中的碎石頭砸到了眼珠,頓時一聲慘嚎響起,那道黑影也趁此機會,尋出破綻,一劍刺穿了假貨的心口。
剛殺了假貨,那黑影便拔出劍來,似乎是準備離開。
顧休休看著那道黑影悉的廓,抿著,不爭氣地紅了眼:“秋水——”
的嗓音有些無助,有些發,不難聽出微微哽咽的哭腔來。
他卻沒有停住步伐,反而加快了離開的速度。
顧休休想要追上去,正要爬起來,卻在地上看到了一塊扁扁的木片,是一條魚的形狀,魚鱗被雕刻的很糙,不知是不是主人時常挲,那魚鱗已是被磨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
看著那條小木魚,一下愣住了。
那是二房哥哥十五歲生辰時,顧休休親手為他雕刻的誕辰禮——他顧懷瑜,名便喚作小魚。
顧懷瑜很喜歡這條小木魚,時常會隨攜帶,就連出去打仗也是當做平安符一般帶在上。
這小木魚為何會出現在這里?難道是方才兩人打斗時,從秋水上掉下來的?
可秋水又為什麼會有大哥顧懷瑜的東西?
顧休休拾起小木魚,腳步踉蹌著,朝著黑影離去的方向追去。見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急之下,猶豫著,試探地喊了一聲:“小魚哥哥?”
喊得太急,方才被那假貨差點掐死,嗓音破碎著,又啞又沉。
原本是抱著不解和嘗試的態度喚出了那一聲‘小魚哥哥’,可那道黑影卻真的頓住了腳步,像是僵在了原地。
顧休休攥了手中的小木魚,看到他止住的形,眼淚唰的一下墜了下去。
的大哥沒有死,顧懷瑜沒有死。
跌跌撞撞朝著他跑去,冰冷沒有溫度的小手攥住了他的袂,那樣用力,連指甲都陷了進去:“你是秋水,還是小魚哥哥?”
他站在原地,沒有轉,也沒有言語,一不,像是塊木頭。
顧休休轉到他前去,看著他臉上圍著的黑布,指尖抖著,輕輕將那塊黑布扯了下來。
是秋水的面容,臉上猙獰的疤痕貫穿整個面頰。
顧休休渾都止不住著,眼前被霧氣暈染,將手中攥得發的小木魚舉了起來:“……為什麼?”
為什麼他會頂著秋水的臉,為什麼他明明就在北魏,明明就在元容邊,明明知道顧家老夫人和他們這些親人有多麼痛苦,這三年以來,卻從未找過他們,更從未在元容面前顯過一分一毫的異。
甚至朝夕相數月,就連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都完完全全蒙騙了過去。
他知道顧家老夫人得知他們死訊后,不吃不喝了數日,整日以淚洗面,險些哭瞎了眼睛嗎?
他知道元容愧疚了整整三年,煎熬了整整三年,為了得到他們父子的下落,帶他們回家,正在冒死與西燕君主那個變態周旋嗎?
他怎麼可以幫著西燕君主作惡,怎麼可以在元容上下蠱,眼睜睜看著那個假的元容走進的房間?
看著顧休休痛苦的神,他垂下眸,嗓音幾乎輕不可聞:“對不起……”
“太子上的換蠱不是我下的。”
當時他也不知道那走進房間里的人不是元容。
顧休休繃直了脊背,一字一頓問道:“那你到底是不是顧懷瑜?”
他沉默了片刻,不知過了多久,低聲道:“嗯。”
嗓音有些急促:“三年前在平城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會變別人的樣貌?為什麼要潛伏在元容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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