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規矩,蘇清芽雖不是赫崢的生母,但作為續弦, 云映也合該一聲母親, 出口就是夫人, 這樣聽著多有幾分不把蘇清芽放在眼里。
云映其實沒想那麼多, 來之前只是方才順口問了句下人赫崢平時怎麼稱呼蘇清芽,跟著就是了。
那位明艷的郎捂了捂,直言道:“怎麼還夫人呢嫂子,不知道改改口啦?”
蘇清芽掃一眼,在云映說話之前就訓斥道:“不都一樣嗎,小映想怎麼就怎麼。”
看起來也不在意,拉過云映的手,笑著轉了話題道:“說起來崢兒的婚事一直都是老大難,你瞧他弟弟們孩子都有了,他自己卻連個通房都沒有。”
和聲道:“還好有你啊小映,否則我可都得擔心他們老赫會不會絕后呢。”
云映垂眸應和道:“夫人說笑了。”
蘇清芽又坐回主位上,指著方才問云映怎麼不母親的人道:“這是你二弟妹怡風。”
又指了指那位著素淡的,道:“這是你三弟妹殊凝,今日倆在這,都是特地來看嫂嫂的。”
“你若是有什麼不懂的,找我也行,找他們也行,你初才進門,把這兒當自己家就好。”
云映同們一一打過招呼,然后接過茶盞去給蘇清芽敬茶,蘇清芽含笑接過,連忙扶云映起來,嘆道:“真好啊,這些年我與崢兒他父親可為他的婚事碎了心,如今心里的大石總算落地了。”
徐怡風還在為蘇清芽說的那句“絕后”而不高興,丈夫雖不是褚夫人所出,但到底也是赫閣老的脈,這兩年仕途也順,不比赫崢差多。
怎麼,赫崢若是不婚,的孩子就不姓赫了?
再說了,褚夫人死多年了,蘇清芽自己又是個不下蛋的母,統共就那幾個兒子,嫡不嫡系真有這麼重要嗎。
不由悠悠道:“要我說,大哥也是好福氣,我記得嫂子才從山里被接回來沒多久呢,就被大哥娶回家了。”
季殊凝眉目冷淡,立即瞟一眼道:“那可不是,好山好水養出了大嫂這樣的天姿國,是我們赫家的福氣。”
這兩個弟妹之間顯然不太和順,徐怡風好像也有點看不慣,至于為什麼,云映能猜出來點,但那不重要。
對這種你來我往,蒜皮的家門爭斗,實在是沒什麼興趣,遂而沒多說,只是笑了笑。
正是這個時候,從外面顛顛兒的跑進來一個還沒云映長的小蘿卜頭,撲到了徐怡風的懷里:“娘親,新娘子在哪呢?”
徐怡風把小孩摟在懷里,指著云映道:“哎呦我的小寶,新娘子不是在這嗎,快伯母。”
小孩在徐怡風懷里回頭,臉頰紅撲撲的,飛速的瞥了一眼,然后小聲道:“伯母好。”
徐清芽笑道:“怎麼還害了呢。”
云映才不到二十,也是頭一回當人伯母,這覺更怪了。
說起來赫崢年歲其實不算大,如今二十有二,也只比寧遇大一歲而已,結果就做大伯了。
怪不得京城總說赫崢不近,同他這些婚早的弟弟們一比,他還真是有子孤獨終老的架勢。
云映不是很喜歡,但面上不顯,笑著夸了一句:“好可。”
蘇清芽不由道:“小映若是想要,就抓同崢兒生一個。”
云映垂下眸,低聲道:“夫人,還早呢。”
一旁的徐怡風把那男摟在懷里道:“對啊母親,大嫂才進門,你怎麼說這麼遠呢,這種事不就講究個順其自然。”
看了眼靜靜坐在旁邊的季殊凝道:“有些人命里有,有些人命里無,強求也沒用,你說是不是。”
話一說出來,不止季殊凝,連蘇清芽的臉都變了變。
徐怡風這才想起來,這話也誤傷了蘇清芽,不由輕聲咳了咳,繼續跟云映道:“總之嫂子,您不用著急,來日方長呢。”
云映好像看不見的尷尬,應和道:“弟妹說的是,這種事的確強求不來。”
云映不是個與人閑聊的人,同們隨便說了幾句,就隨便尋了個由頭從晚香閣離開了。
才走出大門,季殊凝就追上了云映。
云映頓住腳步,道:“殊凝,有什麼事嗎?”
季殊凝回頭看了眼后,然后直接道:“大嫂,徐怡風這個人就是個碎子,你別生氣,你沒來之前,跟母親比較好,還天想著管家呢。”
哼了一聲道:“如今你一過來,管不了家了,自是心里不服氣。”
云映哦了一聲,溫和道:“這樣啊,我不懂得確實很多,怡風不必顧忌我什麼的。”
“大嫂你脾氣可真好,怪不得大哥那麼喜歡你呢。”
云映心想赫崢才不喜歡,但季殊凝這句話倒討好了,沒有否認,只臉頰紅了紅道:“也沒有。”
季殊凝聽著云映有些沙啞的嗓音,便能料想出是什麼原因,心里有些發酸,那個丈夫日不著家,也難怪遲遲懷不上子嗣。
云映說完,又想起什麼,看向季殊凝,明知故問了一句:“對了,赫崢他……原來不是蘇夫人的親生子嗎?”
季殊凝道:“不是,大哥的親生母親是褚夫人,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我都還沒見過那位褚夫人呢,聽說也是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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