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七夜這樣的詢問,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沉默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輕輕地說道:“很痛苦,很痛苦。”
“你有沒有想過,哪一個人更加的痛苦。”李七夜緩緩地說道:“哪怕是再痛苦,那也是放下了。”
“這是的。”飄渺無定的聲音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最終輕輕地說道。
這輕輕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好像是空氣微微抖了一下,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空氣在抖,還是這聲音在抖了。
“再痛苦,都還是放下了,還是把它填平呀,最終還是讓自己過了這一道坎。”李七夜不由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說道:“這是什麼力量呢。”
飄渺無定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字:“。”
頓了好一會兒,輕輕地說道:“的力量。”
“的力量。”李七夜也不由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最後不由慨地說道:“這力量,也太讓人痛苦了,而且,再大的痛苦,都需要自己去填平,都需要自己去邁過去,否則,這就將永世如同夢魘一樣伴隨著。”
“先生認爲,這邁過去了嗎?”這個飄渺無定的聲音了一下,輕輕地問道。
李七夜沉默了一下,最後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也沒有辦法給你答案,但,應該能忘卻罷,又或者不能,這畢竟是刻骨銘心,怎麼樣去忘卻,都不見得能忘卻吧。”
“真的是忘卻嗎?”這個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呆了一下,似乎,在這剎那之間,他不由爲之癡了,似乎久久回不過神來。
“這個,你問我,我也沒有辦法回答你,你應該親自去問。”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
這個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爲之沉默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緩緩地說道:“問,我去哪裡問呢。”
“其實,你應該心裡面很清楚。”李七夜笑了一下,取出了藏令,聽到“嗡”的一聲響起,只見藏令飛了出去,一瞬間飛了智海的某一個方位。
“這——”飄渺無定的聲音明顯是接到了李七夜飛過來的藏令,拿到了藏令之後,似乎,他手都不由爲之抖了一下
李七夜淡淡地說道:“以前,我一直都誤會了,以爲藏令,是一個人,後來才明白,藏令,其實是在尋找一個人,它是一個能聯繫某一個人的大道奧妙。是我誤解了,拿到完整之後,才徹底明白。”
“藏令,從來都不是一個人。”拿到了藏令之後,飄渺無定的聲音沉默了許久,最後承認地說道。
李七夜笑了笑,說道:“事實上,我也拿到了藏令之後,才明白很多東西。哪怕是當年慶忌帶走藏令的一部分,那都並非是偶然的。”
“先生何以見得呢?”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問道。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其實,你心裡面很清楚,只是不敢去面對而已,你已經知道這是在哪裡,該如何去聯繫,但,最終,你還是沒有邁出這一步,不敢去面對。”
“爲何又不敢去面對?”似乎飄渺不定的聲音不承認李七夜這樣的話,也不同意李七夜這樣的看法。
李七夜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緩緩地說道:“因爲,你也怕他恨你呀。”
李七夜這話緩緩地說出之時,飄渺無定的聲音的的確確是抖了一下,最後,輕輕地說道:“都過去了。”
“如果你是這樣認爲的話,那這一切就太殘忍了。”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所有的傷害,所有的痛苦,最後僅僅是一句輕描淡寫的‘都過去了’,那麼,是對的一種殘忍,這是對你的所凌遲,也是對你的抹殺。”
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沉默起來,不由爲之久久不語。
李七夜不由長長地嘆息了一聲,過了許久,也輕輕地說道:“你知道,我們走到大道之巔,什麼最珍貴嗎?”
“先生認爲是什麼呢?”飄渺無定的聲音這才緩緩地問道。 “,特別是相,同步而行的相。”李七夜輕輕地嘆息,慨地說道:“如果你爲仙人,還著這個世界,這便是心有所依,大道漫漫,也足可讓你堅持。但,這依然有可能是孤獨,因爲,你著這個世界,這個世界不一定著你。你爲蒼生,蒼生不見得會理解你,也可能視你爲仇寇。”
“既是如此,那又何必呢。”飄渺無定的聲音緩緩地說道。
李七夜不由笑了一下,說道:“你族人,但,族人你嗎?如果族人知道你的所作所爲,又會是怎麼樣想呢?真的不會視你如仇寇嗎?”
李七夜這樣的問題,讓飄渺無定的聲音沉默,他不回答李七夜的話。
李七夜淡淡地笑著說道:“但,你還是著他們,依然是一直在做著別人所做不到的事,因爲你想讓神一族綿延不滅。”
飄渺無定的聲音依然不回答李七夜的話。
“但,在相之前,在同步而行的相之前,更能讓我們心有明,心所堅定的。”李七夜緩緩地說道:“這樣的,能暖我們一生,在這漫漫大道之中,並不孤獨。只有你們同步,才知你所知,想你所想,而你也知其所知,想其所想,這纔是真正同步的,這是大道盡頭最難得、最珍貴的東西。”
“相,無價。”最終,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相,是無價呀。”李七夜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又不由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但,你卻讓它折現了。”
李七夜不由苦笑了一下,緩緩地說道:“蕓蕓衆生,仙,那都已經是萬世難一的事,每一世億億萬生靈,又有幾個生靈能仙呢?而在萬古漫長的歲月裡,就算一個又一個凡人仙,但,在這一路走來,又有幾個仙人能有相伴呢……”
“……有同一個道一路前行,步調一樣,造化同步,彼此時時刻刻,都去保持著同一個境界,彼此相,超越了人世間的倫理,超越了時與空間,超越了因果,可以說,這已經是凌駕在了一切大道奧妙之上,能永恆的,本是隻有大道因果這樣的東西,但,人之,當它能永恆之時,便已經超越了大道因果等等的存在了。”
“人之,能永恆。”聽到李七夜這樣的一席話,飄渺不定的聲音不由喃喃地說道。
然後這個飄渺不定的聲音頓了一下,緩緩地說道:“先生,爲何如此的深刻領悟呢?”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因爲,我是起於微末呀。我一誕生下來,並沒有最爲高貴的統,也沒有生在渾沌一的世界,更是沒有一生下來便擁有與我同生又同衍於大道中的青梅竹馬。”
李七夜說到這裡,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徐徐地說道:“蕓蕓衆生,各有差異,有人生而有聖,有人生而凡,也有人生於貧窮,還有人生於顯達,更是有人生於災難之地,也有人生於福祉之所……而我,生於貧窮之地,生而爲凡人……”
“生於貧窮之地、生而爲凡人。”李七夜的話,讓飄渺無定的聲音不由輕輕地暱喃。
李七夜緩緩地說道:“生於貧窮之地的凡人,往往不備這一切,,乃是一種奢侈。在貧瘠之地,一個生命那也只不過是一個苦力罷了,甚至對於父母而言,這一個生命誕生,那也只不過是勞力而已。”
“真的如此?”李七夜這樣的話,讓這個飄渺無定的聲音都不由爲之懷疑。
李七夜笑了起來,淡淡地說道:“所以,這就是你不能理解的地方了吧,你可以視蕓蕓衆生爲螻蟻,但,你站在如此之高,卻從來未視自己族人如螻蟻。事實上,作爲已經放下的仙人,神一族統再高貴又如何,神一族的神再強大又如何?多數神,對於這個境界的仙人而言,那也只不過如螻蟻罷了。”
說到這裡,李七夜頓了一下,說道:“但,你卻沒有把他們視之爲螻蟻,一直在呵護著自己的種族,想讓自己的種族延續傳承下去。”
“是的。”李七夜的話,讓這個飄渺無定的聲音承認。
“那麼,你看一看神一族,每頭誕生的時候,是有多侍龍族在侍候著它?甚至一頭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它便是擁有著整個世界,是真正的擁有整個世界,這個世界的所有資源都由它所用,億萬生靈,都爲它而生存,都侍候著它。”李七夜不由笑著說道。
“這個。”飄渺無定的聲音沉了一下,最後承認地說道:“的確是有這樣的事。”
“那麼,這樣的一頭,這樣的一個生命從誕生那一刻,它就是高貴無比,它當然不可能爲一個苦力,而是繼承了一切,它最重要的是生命的傳承,所以,整個神一族,都會去珍惜它,呵護它。”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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